向嘉筠兀自发了一会儿呆,情不自禁带上一点笑意,老老实实先去把门反锁了。
双腿还有些酸,让他想起丧尸刚爆发时,自己拆掉了石膏,左腿不会走路的时候。这会儿他的双腿就像那样,极其僵硬,等他扶着墙挪进浴室时才渐渐缓和过来。
浴室里放着两个桶,浴缸里还蓄着一池清水。
前段时间雨势连绵,基地的人接了不少雨水,庄凡他们把水源简单地过滤净化了一下。净化好的水被他们用大桶储存了起来,基地解散之后也一直用货车载着。
向嘉筠弯腰摸了摸浴缸里水,还带着些微温热,像是被放在太阳底下晒过。一旁叠放着几件干净衣物,应该也是给他准备的。
他心怀不安地奢侈了一回,泡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走出了浴室。
刚走出去,就听见了敲门声,不知道已经响了多久。应该是刘曜回来了,他不顾头发还在滴水,先过去打开了门。
然而门外站着的是田曼,见着他shi漉漉的还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才说:“你和贺沉在养宠物吗?”
向嘉筠本想直接把门关上,听了之后心里一惊。昨天他们下车时不方便携带小白鼠,只好留在车里,但也喂了东西。本以为只用在古镇待一晚上,没料到庄凡决定在这儿休整,这会儿估计那老鼠又开始疯了。
他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模糊答道:“它怎么了吗?”
田曼点点头,“还真是你们养的。小张跟我说,守车的时候听见你们车里有响动,听起来像活物……那你之前撒谎干嘛?”
“这不是怕你们不允许吗。”向嘉筠提了提嘴角。
“养的到底是什么?”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花枝鼠。”
女人被糊弄过一次,这回没能轻易相信了,但也并没有当场戳穿,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只要你们有本事养得活,就不关我们的事。”
向嘉筠说了声谢谢,正准备关门,田曼的手就挡在了门边,“等等。”
他有些不耐,“又怎么了?”
“一点小事,出于个人好奇,”利落干练的女人脸上露出感兴趣的八卦神情,悄声问道,“侯志成昨儿怎么惹着你了?”
“你是来帮他报仇的?”
他话音刚落,田曼就嗤笑一声,“想多了兄弟。算了你进去吧,回见。”
田曼抽回手,冲他点点头便潇洒转身。但两人同时瞥见了个一闪而过的身影,飞快地转过走廊溜走了。
“谁?”向嘉筠没能看清。
反倒是田曼回头,大方地告诉他:“侯志成身边那个戴眼镜的跟班。”
向嘉筠回想起那人,记忆里只有“草包”二字的印象。侯志成受伤了,这人却鬼鬼祟祟地偷听他们说话,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关系很好吗?”他问田曼。
女人耸耸肩,“一路人。”
楼梯口冒出个脑袋来,刘曜刚好看见两人在说话,急匆匆跑了过来,把田曼挤了出去,“田姐你有什么事吗?”
田曼也不介意少年的莽撞,只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
人还没走多远,刘曜就沉不住气了,回身把向嘉筠往房间里赶:“向哥你怎么随便给别人开门!万一出什么事,贺哥会揍我的!”
“你这个话说的……”向嘉筠被迫往后退,眼睁睁看着少年如同保镖似的谨慎,无语道,“你就不怕我揍你吗,我打人比你贺哥打得痛。”
刘曜瞬间收敛了许多,换了个话题:“贺哥说他们要晚上才回来,让你自己吃点东西。”
“去那么长时间?”他有些讶异,外面热浪滚滚,就算是正常人恐怕也吃不消。
“哎呀,古镇商铺那么多,”刘曜给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庄哥的意思是要洗劫一空。”
挺好,劫匪凑一堆了,庄凡应该和贺老师挺有共同语言。
向嘉筠拿起背包,在里面翻出压缩饼干,心如止水地看了一会儿包装,然后认命地拆开。
刘曜趁着他吃东西的时间,走到窗边,掀起窗帘认认真真地朝外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夏书雅也在出去的队伍里?”
少年惭愧地点点头。
向嘉筠看得出来,夏书雅和刘曜其实不是一类人。少女有能力也有野心,再加上经过手刃亲人的事,性格只会更加刚厉。而刘曜这孩子……实在有些缺心眼,在末日里不好生存。两个未成年不知是会一直相伴下去,还是越行越远。
“哦对了!”刘曜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说,“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侯志成了,戴了个口罩,正要去找庄哥。”
“告状就告呗,大不了离开这里。”他说完往嘴里塞了满满一口饼干,催眠自己这是一包巧克力。然而嘴里被填满了又干又碎的饼干渣,让他的催眠彻底失败。
刘曜狗腿地给他递了一瓶水,有些别扭地说:“你们要走的话,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