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错落纷乱。他们几乎是跌进卧室里去,唇齿间的喘息和细微的呻yin散落一地。
那些一直在心里燃烧的火焰又在他的周身燃烧了。
在窗外路灯投进来的光线中,他们看上去还像当初一样。然而那些时间都到哪里去了?那些属于他们的,充满阳光欢笑,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都到哪里去了?那些人呢?那些意气风发,刚刚结束了一段旅程,寻找着下一程的伙伴,期待着和谁继续走下去,无所畏惧也从不后悔的少年都到哪里去了?
太久了,就像上一刻他们才从少年们庆祝通知到手的聚会归来。假如可以倒回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假如不能倒回去,那么一年也好,半年也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他们的时间太少了。明明已经认识了那样久,算来总有一辈子,但是时间太少了。那些年少的充满阳光与欢笑的日子还未走远,岁月已经如透明的河流淹及而来,催促他们扬帆启程。
有个故事说,书生在梦里中举,娶妻生子,荣华富贵,兜兜转转到头来,发现只是一场梦。梦里有那么久,聚散离合,总有一辈子吧,醒来睁开眼,就只有一场梦而已。
“我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在他的怀抱里轻声说。
“我也在那里吗?”他问,白皙手指轻轻从乌黑发丝间穿过,“我也在梦里吗?”
“是的,那真是一个很长的梦,”这是回答,同时他微笑,“可是梦快要醒了。”
“别醒过来。”他轻声说,“你醒了,我怎么办?我往哪里去?”
然而他只对他微笑,头发乌黑,眼眸明亮,如同梦回,如同时光不曾在梦中留下痕迹,依稀仍是少年模样。
“我醒了,您还有一辈子。”
第12章 .
从夏天进入秋天的时候总是有一阵连绵的Yin雨。庭院里的梧桐树叶一片一片地落下来,停留在小小的水洼里。
“您给我背一首别人的诗吧。”Fingolfin这样说。
“哪一首?”Feanor轻声问。
回答的声音已经十分低微了。
“元稹的遣悲怀。”
“……同xue窅冥何所望,他年缘会更难期。”他轻轻低下头去。在他怀里的人安静地合着眼,睫毛像是扇子。
在很久之前,他和同学约好去看流星雨,瞒着父母跳窗出门,从上铺下来,他还在睡,脸上红扑扑,睫毛像个扇子。他停了停才去戳他脸,把他戳醒,一起裹着毯子跳窗户,年纪小的家伙撑不住,一个劲打呵欠,好容易等到开始,还没数几个就又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后半夜的风吹在背后是凉的,但是怀里像揣着个火炉。
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轻寒的风,带着微微的雨意。黑猫Finde在他们身边喵呜了一声。
他轻轻张了张嘴,慢慢地,平生第一次叫他的ru名,无声的气流散落在房间里,很快就被萧萧的风吹散了。
Arakano。
春天结束了,秋天来了。
【THE END】
从早起就Yin着天,到达墓地时已经下起雨,那种暗暗入骨的Yin冷chaoshi永远令人感到厌恶。Feanor在父亲墓碑前放下一束花,独自站了一会儿。他的左侧是Indis的墓,那里放着两束康乃馨,白色花瓣上聚集着雨水,看来Fingolfin已经来过了。
他继续向前走。墓园另一侧有Miriel的墓碑,Feanor轻轻把手放在石碑上。
“就在那里吧。”那时Miriel完全不在意地说,“免得以后你们扫墓要跑两个地方。”
他们决定离婚的时候,Feanor没怎么说话,来调解的阿姨们让他说句话,他也还是没有发表意见。反正说了也没用。
Fingolfin陪他在花坛上坐着,也不说话。Feanor摆弄他的手套,那副手套是Indis抽空给他织的,蓝黑二色相间,戴起来很暖和。后来他问:“你想什么呢?”
Fingolfin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回答:“有爸爸妈妈的反而要分开。要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以Feanor平时对他的了解,那没说出来的半句应该是“要是我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一定会很高兴。”
他俩都像个大人一样叹了口气。
父母离婚一年多之后,Feanor有一天对Fingolfin抱怨。
“现在劝他再婚,比当年劝他不要离婚还来劲。”
Fingolfin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看着他不说话。
又过了些天,Finwe同Feanor商量:“在你的房间里多加一张床行吗?”
Feanor想了想,回答:“放不下。”
“那换张高低床呢?”Finwe再问。
“高低床可以,”Feanor回答,“我睡上面。”
Finwe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准备从他的小房间里离开,F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