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kano!”
他的手从对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Fingolfin毫无察觉,仅仅凝望着湖水,面容平静。他的手里有一盏灯,是诺多Jing灵们惯称为“Feanor之灯”的那种提灯。这盏灯散发的光芒并非它们通常呈现的那种柔和的淡淡白光——它的光芒是青白色。黑衣的Jing灵弯腰拂开岸边的水草,轻轻把提灯放在水里,那青白的光芒照亮了一片黑暗的水域,如同有什么遥远的星辰坠落其中。又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开了手指,那一点小小的白光向着湖心深处浓郁的黑暗坠落下去,一路照亮了湖里摇曳的水草,然而渐渐消失不见。
黑衣裳的Fingolfin在湖岸边站了很久,低着头,没有什么动作。
湖边的草地上落了一点水珠,然后又是一点。下雨了。深夜里的雨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了。
“你看到那盏灯了吗?”有一个温和的声音遥遥地响起来问他,“你还记得那盏灯吗?”
他并不记得。
黑暗的湖水逐渐褪去,脚下是幽暗的树林。这些树长得很高,有时连双树的光辉也不能照耀到树下的长草。他记得这个地方,在手工作坊里消磨到太晚的时候,他就穿过这片没有路的树林回去。树下的长草沙沙作响,草丛里有个小Jing灵正茫然地向四周看,他还没有一棵草高。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小Jing灵一下子警觉起来,看着他后退了两步,抿紧了嘴唇一声不吭。
就是这个样子,他想起来了。Fingolfin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每当心里警觉什么的时候,就会抿起嘴唇来一声不吭。他看着小Jing灵身上的浅蓝色袍子,对自己冷笑着。
“找不到家?把这个拿去吧。”他不耐烦地从口袋里取出一盏小小的灯来。这盏散发出青白色光芒的提灯是他的半成品,还有改进的余地,在他的作坊里还留着一盏。那小Jing灵伸手接了过去,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可是脸上的神情显得没有方才那样警觉了。
还是挺好玩的。他从鼻腔里轻轻笑了一声,打算伸手去揉揉那些看起来很细柔的黑头发。灯光照着那张清秀的孩子气的脸庞,他突然发现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是他最厌恶的颜色,于是伸出来的手改变了方向,仅仅拂开了他自己肩上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
他看着在自己身后,浅蓝衣裳的小Jing灵微微侧着头向他走远的背影望,手里还捧着那盏散发着青白色光芒的灯。那个颜色太冷了,把孩子的脸颊都照成了青白的颜色,仿佛是一座石雕。然后他望了望树林后手工作坊的方向,又望了望自己离开的方向,低头盯着手里的灯盏,披散的黑头发遮住了两颊。
“你现在记起来了吗?”温和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在你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你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看到这个?”他暴躁地问,“我不知道你是谁,是否与此有关——说明你的身份和来意,我不习惯和谜团交流。”
“你的半兄弟并非被Mandos召唤。”这声音回答,“他此时正挣扎于自己的梦境中,也许醒来,也许不再醒来。”
Fingolfin沿着湖边渐渐走远,他却不能移动,便再次暴躁地打断了对方。“告诉我怎么做。”说这话时他的英竦面容上显露出不可一世的倨傲,“不要唠唠叨叨,我不需要教训。”
那个声音仍然温和,微微带着笑意。
“假如那盏灯再次被他沉入湖水,你就会永远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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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zev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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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3-5-19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它远远地退开了,温柔的回声还在耳边响着。但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幻,树下的长草逐渐由黄转绿,空气里开始被馥郁的玫瑰花香充斥。动人的姑娘们怀抱着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走来走去,她们的衣裙上都装饰着一朵盛开的红玫瑰——这是夏日之门。
“Nolofinwe殿下,”凡是从他身边路过的Jing灵们都笑着同他打招呼,“您要和我们同路去夏日之门吗?”
树下正在翻一本书的少年抬起头来,他大约是刚刚沐浴过,带着chao意的乌黑头发还披散在肩上,一副并没有弄清楚别人在说什么的样子,片刻后才微笑起来。
“我过一会儿再去,谢谢您。”
“您不要去得太晚,”对方信以为真地笑着挥手,“去晚了会耽误开场舞。”
他看着少年时代的Fingolfin含笑点头与人道别,又垂下头去继续读那本厚厚的典籍,直到双圣树的神光交替,夏日之门庆典开场舞的音乐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