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权点头无有不应,出去一趟取了一把剪子回到原处,比划了两息,揪起一点不料剪下去。
李阅听着剪子工作的咔嚓咔嚓声,简直比钝刀磨rou还难受,绕了一圈到头了和直接脱有什么两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片刻后,声音停歇,却不意味着结束,李阅咬牙忍下,不用想也知道季陆定是在打量那两块rou。
穿着衣服不觉得,腰因为趴着陷成一个很深的凹弧,衬托之下,下方的两块rou更加丰润饱满。
“殿下可感觉到背后有哪里不舒服?”
李阅抱臂枕在脑门下,侧头面对墙壁。
盛权伸手揪住衣罢准备掀。
太胆大妄为了,这个季陆,他究竟有什么不敢的!李阅心里气极,连忙摇头。
手指立时拐弯,盛权避开红痕掐了一把,心想怪不得褥疮专长这里。
“确实是褥疮,长在左右对称的两处,好在都只是发红,皮肤还完整没有皮损,回头属下再调配一些膏药殿下每日涂上即可,很快能好。”盛权语气庆幸,拽过被子给李阅盖住下身。换裤子不是不行,估计李阅不让,不然也不会有剪裤子这一出。
总之扒裤子的事别想。
李阅此时脸黑一时红一时,别提多难看。
李阅和军中的大汉一样,搏斗一番后浑身大汗淋漓,偶尔赤着上身,但屁股就是屁股,是男人都介意被同性这样对待。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季陆,早前你师傅已经调配好膏药备下,田武知道放在哪里,你叫他进来即可,”李阅捏起拳头,“你不必再费力调制。”
想至此处,李阅顿生懊恼。
处理褥疮,田武驾轻就熟,有田武在,何至于劳驾季陆?就在刚才,他全程太过情绪化,竟失了平常心,以至于忽略了这么浅显的问题。
李阅语调平平道:“退下吧。”
话落,他听见季陆呆立少顷,接着是走远的脚步声,然后一道凛冽的声音在门外轻声询问:“平日里可有注意给殿下经常翻身?”
“有的,殿下的事情我不敢怠慢,必然是小心仔细地伺候。”季陆面上有异,方才那个仆役田武仔细琢磨什么意思,躬身道。
盛权引田武走远一点说话。
他再问:“一般多久翻一次?”
“这个不拘是什么时候,殿下说要翻身的时候才会翻身。”
“殿下忍着不说你就不会自动自觉一点?”盛权审视着他,“当他忍无可忍时,肩背就是又痛又麻的了。”
田武呐呐无言,小声辩解:“殿下不愿的事,做下人的哪敢硬来。殿下以往动不动就躺两三个时辰,我看着也心疼得紧,可每回还不等我动手,殿下先冷下脸,眼睛能甩刀子似的……我也是束手无策,劝也劝过,无一例外被骂了出去,有次肩胛长了褥疮,让季玖开了药抹了几天才好,后来殿下就用手自个儿翻身,但难免偶尔会睡沉了。”
他说得有心无力,心里却是轻嗤,诚王吩咐的话照办就是,送上门的懒能偷就偷,偷得更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在军中糙惯的李阅一贯喜欢自己打理好自己,田武天生力大,做搬搬抬抬的活稳当,李阅刚出事不久,行动不便,更需要人照顾,就有人留意到他。
瘫痪的皇子注定与皇位无缘,又因为诚王的身份他不得不做好表面功夫,即便没有尽心尽力,好歹维持李阅基本的体面,还得亏他每天替他擦屎擦尿。
盛权定定地盯视他许久,直把人看得低下了头。
这个田武,分明有自己的想法且确信无疑,在照顾李阅一事上,大错没有,小错却不断,与其凭自己如同空口白话的三言两语扭转他的态度,盛权懒得再多费口舌,干脆自己多费点心就是。
听见季陆离开,田武直起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不满,这是在兴师问罪?装什么装啊!
安阳城西街有一家木匠铺,盛权去过不少次,两刻钟后出现在这里。
“陈老板。”
挑起这家木匠铺的人姓陈,盛权进去时打了声招呼。
陈木匠回头见是盛权,顿时笑意盈盈,让徒弟招呼客人,自己则亲自接待他:“难得今天有空过来,小兄弟可是要订做什么?”
恰在此时,那客人付了钱,推着一张带轮子的椅子从两人眼前走过,下一瞬又进来一名抱着小儿的妇人,张嘴便要这带轮的椅子。
盛权挑眉,声音含笑道:“我观老哥满面红光,富态尽显,想来近日心情不错。”
陈老板拱手道:“得亏小兄弟的图纸让老哥这小店在这‘安阳’扬名了一把,这打出名号好啊,大伙买个桌椅床凳这些,就认准老哥这家店。”
“常言道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陈老板手艺专Jing,出品的家具经得起考验,非一般人能及,区区图纸顶多是锦上添花。”
“别说,邻街那家木匠铺不厚道,轮椅刚面世不足三日,那家伙就仿造了去,半点不顾脸面将价格开得比我这儿低,想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