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坐这么直,挡着我视线了。”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池生立马僵了一下,将身子垮了下去,他小声道:“那我低一点。”
第一天去学堂的体验让池生感到很难受,回到房中便开始止不住地抽噎。
为何这群人都如此看不起他?又为何要这么排挤他?
他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师兄师姐,更不敢告诉爹,便自己默默承受着。
如此坚持了半月有余,池生也逐渐习惯了那些人的说辞,便不再往心里去,他在课堂上认真听学,下了学也依然刻苦。
“池儿,你可想如爹一般厉害?”谢景流看着在书桌上奋笔疾书的池生问:“今日廉夫子教的那些东西,你听懂了吗?”
池生猛地抬起头,他放下笔兴奋道:“爹,我也可以像夫子所说那般猎妖吗?”
“如今你也有八岁了,自然可以跟着众弟子一起修习。”谢景流满脸慈爱,眼中闪着光:“你是个好苗子,好骨骼,是学此道的奇才,池儿你可知道这有多难得?”
“爹,我要学!”池生不懂谢景流说的,只觉身体里热血沸腾,他想要变厉害,让那些弟子不再敢嘲笑他。
“好孩子。”
谢景流带着池生穿过石桥,来到一处两侧都是竹子的山道,这条道路上布满了鹅卵石。
“脱掉靴子。”谢景流道。
池生茫然:“为何?”
谢景流正色道:“此为清泉山道,入宗派的所有弟子需光脚从此处走到观云居拜宗派列祖列宗。”
“嗯!”池生脱下靴子,光脚站在地面上,鹅卵石光滑硌脚,十分难走,他满脸痛苦地一步一步向斜坡尽头的观云居爬去。
这山路平着走倒还好,上了坡十分滑,有些鹅卵石上还有青苔,他提着袍子艰难地爬到门口。
只见谢景流轻功几步站到自己面前:“起来,站着。”
谢景流将观云居的四扇门全部打开,池生远远地看见里面有上白盏莲灯挂在空中,里面摆满了灵牌,最前面的五个灵牌以玉打造。
“过来,跪下给列祖列宗磕头。”谢景流站在门外向他招手。
池生忙跑过去,跨过观云居的门槛,掀起衣袍跪在地上,行大礼三拜九叩。
他这次看清了,这白玉灵牌写了五个人的名字,宁九思仙师、穆归宗师、阎象命师、燕衢行魂师、扶慎器师。
是五大创派宗师,夫子教过。
拜完列祖列宗,他转身向谢景流磕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谢景流点了点头将他扶起,从观云居门口的喷泉中取了一杯水朝里面滴入了一滴“蜡”递到池生面前:“此为灵,你为“师”,喝了这杯灵,你与灵师宗派产生关联称为“灵脉”,此后便是真真正正的灵师了。”
池生接过,一饮而尽,谢景流从怀中掏出一枚梅花挂坠蹲下身挂在他的腰上:“这是魂师派的信物,此后你便是我魂师派的弟子了。”
“是,师父!”
既正式入了宗派,每日除了去书院,还多了一门功课——武场修习。
如若说书院中教导是理论,那么武场便是实践。
武场的修习刻苦艰难,每日都要顶着日头练习基本功法。
池生确像谢景流说得那般天资过人,悟性极佳,比同期去武场的弟子更快地开始学习镇派道法。
刚修习不久,武场的夫子便发现他骨骼极佳,除了魂派道法,其他两派道法竟也能兼容。
其他两派掌权得知后便来找过池生,两人都对着他兴奋不已,连连称他为千百年难遇的奇才。
池生最近风头正旺,学堂的弟子个个看他不顺眼,反正他也习惯了,这些弟子之前是嫌弃他,现在既嫌弃又嫉妒,活像群小丑一样惹人讨厌。
他收拾好东西,看了看学堂内,见那些弟子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准备起身起来。
“乞丐,你怎么一副做贼的样子?”
他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三个男孩,个个满脸鄙夷地看着他。这些人当真是几年都不曾变过。
他冷冷道:“我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中间高个子的男孩走过去将他手里的包用力扯过来,将东西全部撒在地上:“你收拾的是自己的东西,还是把别人的东西也收拾进去了?”
他看见自己的东西撒了一地,眼睛微睁,愠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看看你这小乞丐有没有偷别人东西!”高个子没把他放在眼里,嗤笑一声:“你没爹没娘的,无人管教你,我们做师兄的自然要帮忙管教,免得你手脚干不干净犯了错走了歪路。”
“你!”池生额头青筋暴起,他用力地撞向那个高个子道:“你们太过分了,我从未惹过你们!”
高个子被撞得跌坐在地上,旁边的两个男孩连忙把人扶起来,不敢置信看着他道:“你竟然敢撞人?!”
另一个也指着他骂:“臭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