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仿佛逃离犯罪现场般逃离了医务室,与谢野不得不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太宰先生之前好像受过一模一样的伤吧。”谷崎说道。
“你怎么知道?”
“哈哈……”他打着哈哈打算敷衍过去,但是与谢野正在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看,“之前太宰先生体检的时候我恰好去医院取体检报告来着,虽然他申请了单独的体检时间,但我还是找个机会进去扒了一眼。好像就是那时候吧……看到太宰先生身上也有这种疤的。”
“诶?所以是一模一样的吗?”直美无赖地摩挲着哥哥身上狭长的疤痕,“直美可要吃醋了……”
谷崎忙于安慰妹妹,然而一切的嘈杂在与谢野耳朵里都安静了,她想起太宰的手,那是他全身为了方便而不得不放弃缠绷带的唯一位置,似乎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很多的疤痕。
也许……一切的痛苦都和太宰同根同源。
坂口安吾处理完了本月的最后一份文件,在月底的最后一天,他看向手表,这次竟然可以在第二天之前下班。
他正打算离开,屋子里早就空无一人,同事们该偷懒的偷懒该早退的早退,坂口安吾有点无奈地擦了擦眼镜,收拾好公文包背在瘦削的肩上,准备离开。
只有在这种独处于漆黑而偌大的房间时,没心没肺的特务科官员坂口安吾偶尔也会觉得寂寞。
离开办公室,关上灯,屋里数不清的电子设备依然散发着一点点荧光,绿的红的五彩斑斓,隐隐约约模糊着倒是像曾经看过的烟花,只不过已经忘记了多少年没去看过。
人在疲惫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安吾突然觉得上腹部剧烈作痛起来,然而并没意识到那疼痛有多严重。
当他意识到时,整个人都已经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伤口的真实感一点点浮现,痛苦越来越趋近于真实,他的眼镜掉到了地上,模糊的视野里,安吾看见自己身体下面氤氲开一滩血红。
被狙击了……?他回过头看去,可是四周分明空无一人。
痛感越来越甚,仿佛要撕开一个大口子把他整个人吞噬进去,安吾捂着自己的胃部,那里痛得比任何一次都严重,他的身体被人打穿了,他惶恐又惊讶地意识到。
坂口安吾还在迷茫,他试图掏出手机叫救护车来,随后便循着记忆胡乱敲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但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多日的睡眠不足加上突然地失血和剧痛,坂口安吾眼前一阵发花,整个人最终倒在了异能特务科的地板上。
脸颊和地面亲密接触,冰冷的感觉从胸口传导到四肢百骸,他觉得冷觉得痛,电话打通了,对面是一个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是谁的男声。
“……异能特务科二楼电梯旁第二个办公室,救我……”
安吾意识不清地留下这样一条求救讯息,也顾不得对面是谁,他忘了自己拨了谁的电话,痛苦第一次大于求生的愿望,他变成了一只濒死的鱼,呼吸牵扯五脏六腑一起作痛,他想起怎样的姿态可以减少伤口的出血量,可是力气早就没了,从他倒下的那一刻。
如果是太宰的话,应该可以选择得更体面。
他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早就决裂了的友人,眼前又浮现出他的一颦一笑,
在lupin时他还暴戾乖张,每天把自杀挂在嘴边,似乎盼着敌人能在酒里下药把他带走似的玩命喝,以至于脸色惨白地伏倒在桌子上,有时候还要把他和织田作搞混。
安吾那时候总是在担心,至今他依然觉得当初的自己像个保姆不停唠叨。太宰治这样的家伙会怎么样啊?他会活下去吗,会留在Mafia吗?会一直这样直到一朝自杀成功吗,还是会放弃这些光怪陆离的个性表演一个普通人呢?
“织田作先生,您得多吐槽太宰君,不然他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这话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太宰君有自己的判断吧。”织田作认真说道,尽管他的表情很难分辨什么时候是认真什么时候是冷笑话,安吾还是凭着直觉看出来了。
有一天告别,两人走在沿海的公路上,左边是大海右边是机动车道,只有一条窄窄的人行道给人向前,往左一步往右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风险。
夜里的冬风总是很冷的,海却不会结冰,海风卷起一些冷得刺骨的温度裹在行人身上,从手到脚都如坠冰窟,只有刚喝过酒的胃和不断蹦着的心脏是热的。
即便是海风也很硬,安吾特意把耳朵从棉帽里露出来听织田作说话,那人反倒不怕冷似的还穿着那件万年不变的藕色夹克。
“太宰的领域不欢迎任何人,如果涉足,不仅会打破界限,还有可能遭到他的报复。”
“织田作也怕太宰君的报复吗?”安吾笑道,脸都有点冻僵了,“但是太宰君不会对你下狠手的吧?”
“刻意疏远,算是下狠手吗?”织田作询问道,“我担心在太宰身边陷得太深,反而会被他当做入侵者扔出去。”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