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冷静如芥川也不由得慌乱起来,他从小到大经历过许许多多的痛苦,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来势汹汹又刻骨铭心。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像是直接被丢进了火堆中,极度的滚烫之后是更加剧烈的痛感。
应该怎么办?他挪动身体想要向Mafia的医生求救,可是腿部越来越钻心的痛觉阻止了他动一下的念头,额头开始渗出冷汗,手心里shi的抓不住自己的衣袖。
剧痛越来越强烈,却也越来越模糊,芥川蓦然抬起眼却觉得眼前眩晕一片,黑夜在他眼前抽象起来,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只有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他听见自己过速的心跳,冷汗打shi了身上的每一寸衣物,却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拉着他整个人朝床上倒去。
痛晕的感觉芥川曾经历过很多次,简直堪称熟悉,他抗拒地挣扎几下,却不得不闭上了眼,痛苦暂时消失了,在一阵剧烈的耳鸣声中死亡拉响了警报,意识仿佛掉进了一片看不见光的海洋里,于是下沉又下沉,背脊碰到水底的泥淖,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了,周身越来越冰冷,呼吸越来越微弱直到再也听不见。
芥川在陷入昏迷的前一秒看见一张隐约模糊的脸颊,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是在四年前叛逃离开了Mafia的那个人。
“太宰先生?”芥川用梦里的声音说道,却轻飘飘的不知道落进了谁的耳朵里。
“芥川,如果这种程度就受不了的话可不配做我的学生。”
这段对话发生的彼时,芥川刚刚为了胜利而在战场上奄奄一息,最终虽然击败了敌人却也自损八百,即便如此芥川还是坚持拖着一身血污来向太宰先生汇报始末,然而汇报到一半就不由得半昏迷过去。
他恨自己无能,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太宰先生依然Cao着一张不显悲喜的表情看着他,芥川几乎立刻要半跪下赔罪,却还是被太宰治拦了回去。
跟着太宰先生学习的这几年,芥川了解到世界上估计再也不会有一个比太宰治还嘴硬心软的老师了,一边在他身体状态不错的时候给予他打击和挫折,如果他真的濒死了——那也是发生了许多次的事,太宰先生还是会第一时间查看他的伤情。
他的先生一身光洁亮丽,除了偶尔会出现一些不明所以的伤之外,无论哪里都板正又干净。芥川几乎没见过太宰先生浑身浴血的样子,也曾经因此痛恨自己的不小心,总是会把自己弄得一身脏污,像是泥地里打滚的野狗似的。
太宰先生真的会受伤吗?
芥川在梦里想道,又觉得自己无聊,无论是谁都会受伤,又何况是太宰先生。但是他的伤几乎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芥川没见过、红叶没见过,恐怕中也先生也没见过。
芥川又一次从病房里醒来,幸亏银约定好第二天和他见面,又疑心重重地闯入了哥哥房间,这才发现腿部三度烧伤的芥川。
港口Mafia的医生告诉芥川恐怕他之后要做植皮手术,芥川注射着止痛剂,小幅度点了点头,即便调高了吗啡的剂量伤口也还是会痛,他难以想象自己昨晚经历了什么,腿上的皮肤都已经浮现出一派烧焦的黑色,让人不寒而栗。
作为Mafia近几年最有上升势头的年轻人之一,芥川得到了来自森鸥外的探望。森鸥外走入病房时轻车简从,只是排了一队的守卫在病房外保护,他静悄悄地走到芥川身边,但还是惊醒了这敏感的青年。
“首领。”芥川恨不能起身接见,森还算随和地把芥川按回床上。
烧伤不能裹纱布,于是芥川受伤的部位露在了森的眼前,从膝盖以下到脚步一片严重的烧伤。森看见伤痕时似乎回忆起什么,于是凝重地思考起来。
“芥川君是怎么受的伤呢?竟然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芥川被问愣住了,他只记得凌晨自己从疼痛中醒来,不久又痛晕了过去,其他的一概不知。卧室里没有纵火的痕迹,难道是什么奇怪的异能吗?
森一时没有回答,只是随和地笑了起来,体现出罕见的宽容。
“芥川君要好好休息哦,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就和下属说派他们去买,你这几年为Mafia创造了不少财富,尽可能奢侈地休息几天是你应得的。”
芥川一一答应了,随后森又叮嘱几句便匆匆离开,芥川掐着自己的指肚,试图把意识从作痛的双腿上移开。
他为什么会受到这种烫伤呢?难道是某种异能吗?
走出门外的森鸥外过了几个拐角,中原中也在那里等了很久,见到森后他便匆匆跟了上来,两人隐秘地对视了一下。
“和中也之前猜的差不多。”森说道,“芥川君的伤是凭空出现的,虽然确实经历了一番痛苦,但是并没有纵火案的发生。”
“有没有可能是某种异能力?”
“我觉得芥川君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敏锐一些,如果他没能察觉到的话,我不认为是异能。”森说道,“还有一点,中也,之前在太宰的身上一模一样的地方也受过同等的烧伤。”
中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