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敦不情不愿,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嗯?”看出了敦反抗的意思,那人十分不屑地挑了挑眉。
如果再反对下去,恐怕就不只是威胁这么简单了,敦不得不乖顺地找了张床铺坐下,周围的气氛稍微有点缓和的意思,那几个男人又凑在一起抽烟喝酒了。
“喂,中岛,过来赌一把啊。”
“不了。”敦紧张地说道,“钱都赌没了,再赌……父亲就要……”
“真是婆婆妈妈,你父亲怎么这么多事?”那人喝得醉了,口无遮拦起来,“不赌钱堵点别的也可以,快点过来。”
谁听不出来所谓的“父亲”只是个幌子而已,敦只好衷心希望这几个人喝得大醉意识不到,也只好不安地走过去,他手里仅剩的珍贵物品就是一管钢笔、一只手表。
手表是父亲的赠礼,钢笔是母亲的遗物,哪个都不能轻易输掉,然而……
眼下还是保命为先,敦思虑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暴躁严厉的家主,如果赌输了他的手表恐怕免不了一顿毒打,因此不得不忍痛给出了母亲的钢笔。
“就这个破东西?”他明显有点不爽。
“你别为难他了,一个乡下来的哪有什么积蓄。”瘦高的青年半是讽刺地调侃道,倒是给了敦脱罪的机会。
“算了,拿来吧,当是添个彩头。”
敦感到手中的钢笔被夺走了,心里一阵恐慌,他皱了皱眉头,意识到这几个人并不打算把钢笔还给自己。
“哥哥们……”他讨好地问道,“谁赌赢了,把这笔还给我吧。”
“怎么?拿来的东西还想要走吗?”
一阵阵恶心返到敦的胃里,他心头火起,却不敢说出来,如今他毕竟势单力薄,日后再来报复也不迟。
“天晴了,小鬼,你是不是该走了?”
敦这才往窗外看去,果然有阳光照了下来,他默默地把收拾好的最后一箱东西拎走,那些家伙们说话的声音停了一阵,随后敦听见自己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反应极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就在这时,身后一脚踹上了他的后背,敦整个人拍在了门口的混凝土地上,左手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啊——”
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而并不是敦的,敦收回自己背在身后的右手,上面留下了半个灰扑扑的鞋印,手掌剧痛不止,不知道是不是被踹断了那根骨头。
时间不多了,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和流血的口子,拎起自己的东西飞奔。
身后的家伙们叫嚣起来,恐怕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敦灵机一动躲进了热闹的路边摊。
“着火啦——”
他大声地吼道,还在喝茶吃饭闲适的客人们顿时乱作一团,从宿舍追来的几个人迷失在了人山人海里,醉醺醺地撞上了另几个酒鬼,随手打起了醉拳,掀起一片sao闹。
敦把自己的东西丢在老宅门口,又急匆匆地返回宿舍,趁着sao乱还没结束,他一脚踹开了宿舍的门,为了赌博而堆了满桌的硬币还留在桌子上,被自己往脚底扎了图钉那人叫苦不迭地抱着脚哀嚎。
敦没有停留太久,从硬币堆里抽走了自己的钢笔。
“就想这么走吗!?”身后的人愤怒地大吼道,敦匆忙转头,不出所料,那人抄起一本厚重的辞典向他扔过来。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无奈没吃过饭的身体已经疲惫得动弹不得,更何况刚刚还从背后挨了一击,身体越发的不灵敏起来,辞典正中胸口,敦踉跄两步眼冒金星,感觉身体像是棉花一样瘫软,唯一握紧的就是那管钢笔……
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逃离了寝室的,身后的大汉终究碍于脚伤追不上来,呼吸困难的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死,只是觉得累了,想要沉沉地睡一觉。
他最终晕倒在一条混浊的河边,水里浮沉的杂质在他眼前漂浮,仿佛要浸透了他的头顶。敦觉得自己要害怕死了,如果孤独地在这样的角落死去,尸体都不知道将要流落何处。然而当时的自己却似乎并不这样想,非常安静地倒在路边,甚至脸上还有点满足的笑意。
“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到耳朵里,敦当时头痛欲裂,被这声音闹得皱起了眉。
“你还没死哦。想要死吗?”
敦记得自己拼尽全力点了点头,然而那男人没有遂他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放心,我医术高明,不会让你死的。”
那个男人用让敦厌恶的语气说道,他随后彻底失去了意识,像是水消失在水里,再睁眼,又回到了侦探社,手里还拿着太宰先生的钢笔。
敦擦干自己脸上半是痛苦半是惊恐而流的泪水,头脑还像被夺走一般发懵。
他木然坐在太宰的椅子上发愣,直到太宰先生回来,他这才有点回过神。
他记得自己的父母从他出生之后不久就双亡了,十二岁时,自己还在孤儿院里接受院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