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敦做的?”
“嗯。”
太宰皱了皱眉,如果是在Mafia,这一次任务就足够敦封个五十夫长,他或许该夸夸敦,还应该夸奖他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范。
可是这个杀红了眼的人竟然是敦,那个从初次见面就简单纯良得不像话的中岛敦。
太宰治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眉头,国木田看出他也十分头痛,把敦的身体转到正面给他检查。
太宰用手拍了拍敦的脸,指尖白光闪烁,人间失格正在发动,即便不能保证直接接触对于任何异能都起得到作用,但对于大多数情况来说,理应已经化解了。
国木田在太宰的示意下把敦弄醒,少年眼神迷蒙地看着太宰治。
“太宰先生……?”
“敦,怎么回事?”
看见尸横遍野的敦如梦初醒,眼睛一瞬间放得很大,其中流露出恐惧和痛苦交织的情感,Jing于识人的太宰治沉默了,他就知道这场惨案并非出于敦的本心。
敦绞尽脑汁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一边想着一边摇头嗫嚅——“太可怕了……可怕……”
他回忆起刚刚的一切,那些度过的时间仿佛都是黑白的,世界上全部的光彩似乎都被Yin影笼罩了,他感受到跌入深渊一般的孤独攀附着他的背脊,快乐的力量从无尽的晦暗中,一点点抽离。
杀人?敦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占满了人血的手,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杀人的经过,只记得内心不断有一个声音绝望地呐喊着。
这些生命真的有意义吗?
答案在闪烁的视线里变成了否定的,敦在内心对自己给出了绝望的回答——
他们的人生没有意义,正如我自己也没有意义,不过是庸俗而虚无的存在着,又将要在无声中消逝,杀死他们不过是解脱了他们痛苦又不自知的挣扎而已。
敦,动手吧。
一个声音嚎哭着,像是个小孩子,思想偏激得有些过分,可是敦无力反驳,就算再怎么讲尽道理他也明白,那些鸡汤一样的谬论都是用来骗人的,他没有找到过存在的意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所谓的意义,只是活着、死了,存在过、消失了。
敦在追寻的路上迷茫奔跑着,可是也许所有努力不过是打了水漂,白白的辛苦而已。
他奇怪地挠了挠头,发觉今天自己如坠深渊,仿佛从这个阳光明媚的世界上看不出一丁点希望。绿意充盈的街头像是榨不出苦涩汁水的柠檬,风干的表面像化石一样粗粝,冰冷地尖锐地击打着他的希望。
风一吹,凉意沁入骨头,卷起落叶带着几分凄凉的气势。
敦蓦然泪眼朦胧,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好绝望,绝望到他根本不想要再活下去,一切都那么索然无味,吃进嘴里咽进肺里都有如嚼蜡。
不曾被善待,不曾被理解,孤独的行走在这世间的少年,云层又一次遮蔽起来——痛苦压抑着他的心脏,心跳变得绵软,在沉默中走向灭亡。
敦的眼圈rou眼可见地红起来,脸色透露出几分灰败,他的手在发抖,连肩膀也随他喘粗气而耸动起来。
太宰治鸢色的眸子中冷光一闪,他迅速扶住敦的肩膀强迫少年抬起头,对上太宰治坚定眼神时,中岛敦的呼吸暂停了一瞬,接下来万物归于平静,海的chao汐鸟的哀鸣。
从那手心里传递来的一份安慰,让中岛敦暂时脱离了无止境的绝望和抑郁。
可是他却分明感觉到,从心脏传递到手里再到他身体中的那份情感,似乎也痛得快要濒临崩溃。
“太宰先生……”
他怎么会突然陷入如此强大的抑郁之中?
也许这一次共情的事物,变成了太宰治内心的煎熬。
乱步听说这件事后推了推眼镜,口中念念有词着说道果然如此,之后以一箱弹珠汽水作为要挟,否则就不会公布答案。
敦于是在横滨跑断了腿,只为找到乱步最想要的当季限量版汽水。
侦探社里,太宰治在乱步的邀请下凑来了一边,他乖顺地别了别耳边的碎发,留出一只耳朵听乱步的耳语。
“太宰,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之前还不太确定,不过果然是那样吧。”
听力很好的国木田路过时就把二人并没在认真压低声音的交流听走了大半,可还是一窍不通,这种交流真的有必要说悄悄话吗?就算昭告天下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听懂了吧……
“那么,太宰你打算怎么办?”
“连我都没办法化解,大概世界上也就不存在解决方法了。”太宰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哀求地笑了下,“不过还是要麻烦乱步先生帮我保守秘密,让敦君或者国木田君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还不如让我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下午出去跑腿买零食的变成了太宰治,乱步和太宰心照不宣地保守一个秘密——那天敦的异常状态并不是生了病,只是他通感了太宰治的情绪。
也许是作为保守秘密的代价,第二天乱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