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焦急:“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皇帝轻轻摇摇头,他抬头又对着简昧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大夫,谢谢你的好意,我受领了。”
……
大夫
原来他现在也可以被称之为大夫了吗?
简昧忽然就想起爷爷的模样,想起父亲的模样,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如果爷爷知道自己对病患见死不救,又会怎么想呢?
如果医院的神术真的没有用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可能不到一年就会死,对,他真的会死,而自己本来可以救的。
简昧看着痛苦气喘的男人心也揪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迈步向前说:“我可以给你开个草药方子,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溪妃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简昧,她猜测,无非就是索要钱财而已。
皇帝却是安静的看着简昧,轻声询问:“是什么事情呢?”
“第一就是你不能把我给你治病的事情告诉其他人,邻居或者亲戚都不可以,这件事情不可以传出去哦。”
皇帝有些意外,但依旧询问:“第二件事情呢?”
简昧轻声:“第二件事就是你要放平心态,不要再忧思过度,并且配合我的疗程,不可以断药,也不要再过度疲劳。”
溪妃有些意外,询问:“小先生,你不问问医药费什么的吗?”
简昧还没想好收多少,他犹豫了一下,迟疑道:“那,那你们能给多少?”
刚刚说病情的时候很严肃,但这会迟疑询问的少年看起来又有些憨憨的,他这副模样看的人心底都会生出些怜爱之情来。
皇帝说:“如果我们条件比较困难呢?”
他以为简昧会说,如果实在困难就有多少给多少。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却说:“那就算啦。”
溪妃和皇帝皆是一愣。
“我看你这么辛苦,因为疲劳多度才把身体损害成这样,肯定日子过得也很艰辛。”简昧的脸上带着点认真,声音是温柔的:“所以如果真的很困难就算了,对自己好一点吧。”
比如医院里没钱看什么病的神官,他当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是这一刻,皇帝忽然觉得,这个孩子虽然没没有神力,但他的身上,好像才是真正有着神的光芒。
……
放着宫里的大神官不用,来喝一个无名小大夫开的苦了吧唧的汤,听起来好像有点离谱,但的确是真的。
溪妃一开始还亲自试了药,又问:“陛下,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皇帝慢悠悠的说:“如果这草药真的有问题,那那些风寒的患者们早就出事了。”
溪妃觉得倒也是。
让她稍微放心一些的就是,自从开始喝简昧开的药后,皇帝的咳嗽好像真的没有那么频繁发作了,好像的确就挺有效果的。
简昧不是可以常来的,只有休沐日的时候会过来,每次会待一会,复诊,然后盘问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喝药,溪妃和皇帝租下来的小院子还算朴素,之所以暂住在这里是因为冬天巫城关闭,他们只得在温度最适宜的小镇子落脚。
今天简昧也过来了。
经过小半个月的相处,他和皇帝已经慢慢开始变成了朋友,闲来无事的时候,会一起聊聊天,而皇帝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了,在朝廷上被大臣们畏惧敬仰,在后宫也被嫔妃们小心伺候着,在简昧这个不知道他身份的人面前,倒是可以自由自在的说话,而且有的时候,还会被小医生训话:
“哎,我都跟你说啦,喝药的时候要趁热喝啊。”
“没人跟我告状,你不要扯别的好不好。”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坐在风口,你对自己的身体有点数行不行啊。”
大多数的时候,皇帝只有挨训的份儿。
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坐在一起,皇帝会偶尔跟简昧讲讲一些奇闻异事,偶尔说到开心的时候,会顺口提一嘴:“那都是过去了,现在我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只想过好剩下的日子,而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儿孙了。”
简昧轻声询问说:“你有孙子吗?”
“没有。”皇帝叹息:“我现在还有二个儿子,但是他们都没有结婚成家,我的二儿子还好,但是我的小儿子,他天天忙于工作,比我还劳累,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娶妻子的事情,我有的时候会担心,他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没有孙子了。”
简昧说:“那他事业肯定很厉害,如果非常优秀的话,肯定就会有人追求的,你不要担心啦。”
“追求他的人可多了。”皇帝有点小骄傲:“不是我说,不论男女,应该没有人不会想嫁给我儿子,不想嫁到我们家来。”
“……”
大叔,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简昧觉得应该打击打击他:“谁说的,当然会有人不想啦,我就不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