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什么?谢阳秋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整个人都是懵的,随后才像是脑子反应过来了一样,眼睛微微睁大。
他倒并不是觉得难过或者悲伤,只是下意识地看向白寻安。
此时的白寻安坐在没动,整个人沉默着,像是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
铁质面甲遮住了他的脸庞,也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谢阳秋却知道,自家大人现在眼中有着淡淡的迷茫,显然也是没反应过来。
空气安静到了极点,旁边煤炉上的水壶还在咕噜咕噜地响起。
片刻后,放在案桌上的手臂开始颤抖,白寻安才摇着牙低声问道:“你说什么?”
嬴政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他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
情绪难得起了如此巨大的波动,白寻安死死盯着哭得假惺惺的赵高,周身已经沉寂了许多年的气势逐渐升腾。
“你再说一遍。”声音有些沙哑,白寻安缓缓站起身,往前踏出了一步,身后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原本就不是真正在难过的赵高此时忍不住抖了抖身体,看着面前如同凶神降世一般的白寻安,整个人无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白,白大人。”他结巴着说道。
然而白寻安却没有多余的耐心听他结巴,目光是变得越来越冷。
所幸在彻底面对白寻安的怒火之前,赵高还是理顺了自己的结巴,浑身一激灵大声说道:“陛下在前几日走了啊!”
空气又一次陷入了寂静,仿佛针落都可闻。
赵高有些可笑地保持着瑟缩的姿势,谢阳秋目光担忧的看着自家大人,而白寻安却整个人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刚才仿佛凶兽一般的煞气,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白了一点,整个人微不可见地晃了晃。
“陛下没了。”白寻安的语调还是那样地稳,但他的声音却沙哑得不像话。
“是。”赵高低着头应道。
本来是抱着目的前来试探的,但此刻,他已经不想在这地方继续待下去了,面前的白寻安简直就像是一匹凶兽,实在太过可怕。
“具体事宜,明日的朝会应该会具体说。”赵高有些紧张,“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老臣就此告退了。”
说完,像是在害怕白寻安挽留,赵高便步履匆忙地就此退去。
白寻安没有阻拦,或者说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阻拦。
“大人。”谢阳秋语气满是担忧地上前一步,却见白寻安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眶看起来有些发红。
顿时,谢阳秋喉咙有些发堵,说不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了。
外面小雨还在继续下着,然而此时白寻安觉得自己闻到的不是清新的泥土芬芳,而是死亡与尸体的腐臭味。
或许在别人眼中,手握玄甲军兵权的白寻安,与心思极重的秦王嬴政应当是相互猜忌的,但实际上他们的关系却比旁人以为的要好得多。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有些痛苦地合上眼睛,白寻安缓缓说道。
谢阳秋低头答应了下来,随后退出屋内,转身关上了房屋木门。
小小的白府因为这则消息而陷入了浓重的悲伤之中,而外界却因为秦始皇的逝世而消停不已。
而远在上郡监督蒙恬修建长城的扶苏,却在之后的时间里收到了一份诏书,待到看完诏书,公子扶苏脸上便满是悲伤,随后自尽而亡。
这一切的一切,白寻安全然不知。
待到他知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朝会上了,听着赵高宣读着诏书,诏书内容是册封胡亥继承皇位,站在朝堂上的白寻安退出了悲伤,眼神有些凌厉。
二公子胡亥继承?
面甲下面的脸色有些Yin沉,穿着身红黑色chao服,白寻安上前一步直接沉声问道:“那诏书当真是这么写的?以及大公子扶苏呢?”
朝堂那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白寻安身上。
面对白寻安的质问,赵高只是扯出了个假惺惺的笑容说道:“白将军不知道吗,昨日的时候罪人扶苏已经畏罪自杀了。”
“始皇遗书有列罪人扶苏的各项罪名,白将军要是不信,可以亲自看看。”
赵高的话在寂静的朝廷上回响,白寻安对上赵高的目光,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他了解自己的君王,嬴政是绝对不会让二公子胡亥继承大统的,一定是有人篡改了诏书。
这一刻,看着满脸得意的赵高,还有坐在帝位上的胡亥,白寻安难得觉得怒火中烧。
明明嬴政还未逝世多久,这群人就已经开始争抢权利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眼神冰冷无比,白寻安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他想要出手,想要直接解决这些谋朝篡位的家伙,但很快一声喝令阻止了他。
“大胆,你想要做什么?!”有朝臣声音颤抖地喝道。
白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