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精神动物,但他听得最真切的是纽特的呼吸,与他自己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纽特在凝视着他,现在不再有东西阻隔他们的相连。忒修斯按了按他的手心,马上就能够知道纽特即将使用的魔法,但眼下他们还站在这里,还没有被纽特的移形换影带走,纽特把魔杖轻扫过他头顶。
“修复如初。”纽特坚定地说。在没多久以前,忒修斯还会嘲笑这是一个坏主意。
这就是拉扎尔真正诞生的过程:在纽特的魔杖下面,它重新振起了翅膀。纽特说,它原本生来就会飞,但它从未真正有过机会。总之,这就是他的精神体的故事。
七个月以后,桑德斯的新闻刊登在了报纸上,包括一张纽特非常狼狈地扑向一只莫特拉鼠然后被拍下来的配图。“在码头上解救了三个哨兵的奎妮·戈德斯坦小姐拒绝了名誉向导勋章,声称自己唯一的要求是让伦敦塔承认她的哨兵——一个平民——的合法身份,”忒修斯读到一半,被卧室的动静分了心,“而蒂娜·戈德斯坦小姐因为抓到了真正的桑德斯·纳什而得到了晋升,这位美国傲罗如今负责纽约塔与伦敦向导之家的通讯事务。在这件事件背后,存在着令人震惊的阴谋,据当天在码头现场目击者声称,桑德斯·纳什受到了黑暗哨兵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指使,这位令人生畏的共感者不但就在现场,还把自己伪装成了一名报信人——”卧室里又响了一下,忒修斯叹气放下报纸。“纽特?”他站起来,走向屋后,“纽特!我对梅林发誓,如果你再把我们的床用来孵化鸟蛇的蛋,或者——”
他的责问戛然而止。纽特姿势别扭地站在他们的卧室中央,怀里抱着某样非常可疑的东西。
“忒修斯?”纽特用一种事先道歉的口吻说——在忒修斯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纽特有这种口吻,“你真的应该准备好。”
“好吧,”忒修斯无奈地说,“这次是什么?事先声明,我可不干邦缇的活。”
“不,忒修斯,”纽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紧张,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但依然不敢移动分毫或是改变姿势,他的一个肩膀别扭地抬着,好像新手父母抱小婴儿一样,“事实上,我想这是……唔,我们还不能确定……但我想它相当确定可能是。”
忒修斯突然明白过来,他紧张起来。他望向纽特,纽特无声地点点头,然后走近了他。忒修斯把手伸向它,它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忒修斯条件反射之下一甩手,差点把它摔到地板上,但那个小家伙立刻敏捷地跳起来,然后站稳了。它张望着,用褐色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忒修斯,然后爬到了拉扎尔的翅膀下。拉扎尔抬起翅膀盖住这只雏鸟,懒洋洋地缩起脑袋,再一次睡着了。
“它是只鸟。”忒修斯指出,“我真不敢相信你的精神体居然是只笨鸟。”
“龙。”
“绝对是鸟。”
“我才是魔法生物学家,忒修斯,“纽特说,“事实上,我的第二本书——”忒修斯捂住耳朵,转身回到起居室,他重新拿起报纸,纽特跟了进来。他在忒修斯身后瞥了一眼内容。“而忒修斯和纽特·斯卡曼德——这两个据说是一对的共感者消失了。即使伦敦塔后来撤销了对斯卡曼德的指控,他再也没有出现。特拉维斯拒绝评论忒修斯已经全面恢复的传言,这位伦敦塔的新任首席哨兵拒绝回应他究竟与斯卡曼德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以致伦敦塔不再追捕他的弟弟。但就和消失无踪的纽特·斯卡曼德的皮箱一样,莉塔·莱斯特兰奇也自由自在地消失了。”
忒修斯把报纸扔进炉火,纽特抓过他的手,开始嘟囔一些关于这种咬伤的治疗方法。透过皮肤的接触,他的头脑里投射出相同的画面,拉扎尔和雏鸟靠在一起,互相偎依着睡着了。忒修斯一面想象它长成龙以后的真正模样,一面发现纽特又不见了人影。忒修斯站起来,寻找他的向导,最终,他在打开的皮箱前站住脚,纽特露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忒修斯蹲下身来,等待着,直到纽特因为长久得不到回应而冒出头来。纽特两手抓在皮箱边缘,好奇地看着他。
“我找到你了。”忒修斯说。
“是的,“纽特在愣住片刻后笑了起来,“是的,忒修斯。我想你找到了。”
而这就是纽特的精神体是如何诞生——以及它真正的名字并不是贝拉米的故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