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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和人类最大的不同或许就是那条鱼尾了,但是连项斐都没想到的是,池鱼的鱼尾居然是那种情况。
人鱼的度过这段时期的时间漫长,在海底分不清日和夜,也分不清时间的流逝,似乎一切都静止。项斐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是在宫殿的前面,脊背硌着软玉,被池鱼护在怀中。人鱼的雕像圣洁而光明,那双含笑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他和池鱼。
即使知道是死物,但项斐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羞耻心,他把眼睛闭上,眼角似乎还晕着一些泪意,人鱼轻轻咬上他的耳垂,池鱼说,“长官,你不专心。”
“我要惩罚你。”
池鱼的鱼尾颜色在变,海里没有时间,他只能判断大体过了几天,直到最后一天时,海上笼罩了一层浓重的乌云,轰隆的雷声响起,一下又一下击打着海面的浪花。
天空亮起了两轮的明月,一轮是悬在暮色之海之上的月亮,被映在了人鱼的上方,还有一轮是本来悬在人鱼宫殿上的明月,月月相照,月光洒下,池鱼吻住项斐,他的眼睛闭上,流下了仅此一颗,献给爱人的宝石——“海神之泪。”
落地成型。
池鱼还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变成成年期人鱼。
洛兰的神色严峻,他焦急地问士兵,“少将还没有回来吗?”
第二天专人敲响少将的房间,却发现没有动静,他们本以为少将没醒,结果等到了中午洛兰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连忙进去,却发现房间空空如也,窗户大开,桌子上还有一张被书压住的字条【无事,待归】
字体飘逸,到最后直接划破纸条,能看得出来少将临走时很急。洛兰心中焦急,不知道少将去了哪里,对外的借口是宣称少将受到袭击正在养伤,一切如常,但是少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坚持不住了,他喃喃道。
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看向外界风云变幻的天空,Yin沉的乌云密布,他心中始终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少将一天不回来,他一天不能安心。
实验室中的被人忽略的加密仪器滴滴响了一下,徘徊在内部二皇子始终没能发出的关于项斐有异心的消息,终于突破了暮色之海的一个口子,传递到了阿贝卡帝国的皇宫内。
在临走之前,池鱼清醒过来,三天的过渡期,偶尔项斐吃些必要的食物,其余的时间都在陪他一起度过,他带着项斐参观了人鱼的宫殿,“这是我的家。”
他蹭了蹭项斐的脸颊,有些心疼的抱着他,没让项斐走路。
内部的珍宝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类瞪目结舌,这是一笔滔天的财富,然而项斐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回过头去打量墙壁上优美的壁画。
还是一样的画面,人鱼被高高地供奉在祭坛。项斐好奇地摸上去,凹凸不平的浮雕显现在他的指尖,池鱼细细地打量,然后突然开口道,“这个祭坛在人鱼宫殿的后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试试。”
他说的是“带你去试试,”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以至于项斐下意识地忽略了前面的“如果有机会。”
他抿了抿唇,继续看着神奇的壁画,没理会池鱼。
什么算有机会?池鱼叹了口气,留给他和项斐的时间不多了。
他继续带着项斐参观,忽略鱼尾灼烧般的疼痛,如常摇晃。最后一站是人鱼的地下宝库。走进通道里,地上有一个小拨浪鼓引起了项斐的注意,池鱼解释道,“这个可能是某个小人鱼的玩具留在这里了。”
他把拨浪鼓捡起来递给项斐。
拨浪鼓发出“叮咚”的声响,而最引项斐注意的,是上面一个浅浅的牙印。
被某个小人鱼咬过的。
手柄上刻了两个字,繁复的字符可能是某个名字,项斐递给池鱼,“上面写了什么字?”
池鱼接过一看,沉默了。上面“池鱼”两个字,用人鱼族特有的语言刻出来。
“该不会是你的吧?”项斐扬起唇角,看着池鱼没否认的神色,他从池鱼的手中拿过摇了摇,叮叮咚咚的声响响在通道里。
“就是我的。”池鱼道,“应该是很久之前了,小时候,没想到那么宝贝它。”
还特意放在人鱼的宝库里当做一件收藏品。
所有的场景被看完,池鱼把项斐送回到了船上,他被衣物挡的严严实实的身|体下面,全是池鱼在宫殿中弄出的暧|昧的红|痕。
他的鱼尾每摇晃一下都仿佛玻璃在割裂,海面Yin沉似乎随时准备倾塌,池鱼的唇角微微挑起,他对着项斐道,“长官,和你请一个假。”
“什么假?”项斐疑惑问。
“我离成年期还差最后一步,需要很长的时间。”池鱼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角,忍住疼痛轻松道,“要消失一段时间。”
“那我等你。”
“不,你要回去。”池鱼摸了摸项斐的发丝,这个人可以柔软到他的心里去,“你属于陆地,项斐。”
项斐抿直唇角,他抬眼望池鱼,“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