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西多,又撑着伞,不太方便,就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
有学长学姐见状就热情地迎上来,苏知云将伞抬起来。
他们微微一愣。
学姐们就更加殷切了。
“你好高啊,多大了?”
“我复读了一年,应该和学姐是一样大的。”
苏知云委婉地拒绝女孩们想要帮他搬行李的要求,跟在一个中文系的学长身后往男寝走。
那学长还忍不住挤眉弄眼地打趣他。
“你桃花运还真不错,刚刚那个跟你搭话的妹子可是我们这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你住哪个寝室?”
苏知云讲:“607。”
“可惜不是西一,西一607可住了个大名人。”
“是吗?”
“当然了,他现在还在我们社团里呢。”学长说起来,表情非常自得:“小苏你要不要也来我们社团试一试,我觉得你应该挺合适的。”
苏知云闻言看过去一眼。
雾霭沉沉的一双眼睛,眼睫叫雨水打shi了,肌肤被润得发冷、发白。
“你们那个社团是做什么的?”
学长叫那一眼看愣了,随后愈发兴致勃勃:“就是一个搞舞台剧的,小苏,我觉得你真得挺适合的,可以试一试。”
他挠了挠头,有些羞赧。
“虽然这话说起来不太好,不过我觉得你跟我们台柱子有点像!”
……
活动室里大家都零零散散地坐着,窗户都大开着,敞着吹风,屋里还是闷热的,又chao又shi,呼出的气都滚烫。
在蒸腾的热气里,柏月一边拿着把扇子扇风,一边背台词,眼睛还时不时偷瞄站在风扇旁边的顾泽欢。
他好似一点儿不怕热,身上没有出一点汗,只有先前淋雨过来的时候t恤打shi了,隐约的透出肩胛处的肌肤。
柏月就仔细地、迷醉地倾听着从顾泽欢嘴里吐出的声音,那繁冗复杂的语句,因为念白的人而被赋予了奇妙的魅力,变成了一块流着蜜,沾着糖的小点心,将她的心搅得软乎乎,shi漉漉。
不知不觉,她闭上了嘴,整个活动室里只剩下了顾泽欢的声音。
“您要欺骗世人,必须装出和世人同样的神气;让您的眼睛里、您的手上、您的舌尖,随处流露着欢迎;让人家瞧您像一朵纯洁的花朵,可是在花瓣底下却有一条毒蛇潜伏①。”
开门的声音将这一切打断,顾泽欢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苏知云站在门口,他穿得规规矩矩,只有耳朵上戴了一对黑色耳钉,衣袖雪白,眉眼乌黑,不见一点儿锋芒毕露。
“你们好。”
作者有话说:
①这一段台词出自莎士比亚 《麦克白》
第90章 糖与牙疼
空荡的教室霎时间安静下来了,雨水shi润的气息透过绿色的窗户往里钻,那薄而脆的松花绿映在苏知云的眼睛里,像倏然开的花。
从他指尖滴下一滴水。
“啪嗒”。
这沉寂古怪非常,叫柏月心口一跳,她不晓得为什么生出些慌乱,目光悄悄在顾泽欢与苏知云之间反复打量。
二人气氛古怪。
“你们两个认识吗?”
顾泽欢没有说话。
苏知云也没有,他只注视着青年shi润殷红的嘴唇,但或许那只是柏月背台词背得太久所以头晕眼花产生的错觉——毕竟他又很快看向了一旁的自己。
柏月听见他开口讲话,非常标准的腔调,咬字清楚,吐息平静:“我和顾学长以前是同一所学校的。”
站在苏知云身后的王秦终于挤身进来,他见这里头的奇异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手里shi哒哒的伞还在往下滴水,淋了一腿,他也不自觉地傻笑:“怎么都不说话了?看着小苏干嘛,是不是见着新成员不好意思了。”
“社长,你怎么都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呢?”
柏月见有了熟人面孔进来,心头莫名松了一口气,柳眉倒竖,语气有些娇嗔。
“这不是今天刚刚见到的吗?”
王秦抖了抖伞,Jing神满满地给苏知云介绍了一下社团的几个人,然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语风一转:“我学生会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这凳子还没坐热,带人过来的社长就不见了,没有了没心没肺活跃气氛的王秦,活动室里又变成静悄悄的了。
苏知云主动开口:“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柏月终于抓到机会抨击,毫不留情,出于某种直觉,她不太喜欢苏知云:“既然知道自己打扰了,为什么不知道去一旁待着?在这傻愣做什么。”
这话实在不好听,但由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女说出来,寻常人即便生出了十分怒气也最终只会化作了轻描淡写的两分。
柏月有自信苏知云不会生气。
果不其然,苏知云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