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往里走,刚进去的时候,外围全是各色各样的尸骨,有的被腐蚀了一半,有的只剩下寥寥几根骨头。白泽小心避开这些骨头往里走,越往里走,里面的尸骨越少。
密室里,姬轩辕已经弄死了所有背叛他的巫医团,他的袖子上有血滴落下来,他握剑的手也微微颤抖,剑上鲜血珠子似的一串串落下来,溅在地上,粘了灰,变成了黑色的干涸泪痕。
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拄着剑看着对面的姬轩辕,然后猛地吐了一口血,肺腑处烧灼疼痛,他喘了一口气,提起剑飞身从上空飘过,可他随随便便往下看了一眼之后,这一剑劈在了女丑的棺材上。
他飞身在上时说的“你们都给我去死!”这句话的尾音向上扬起,几乎要破音了。
姬轩辕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危一剑砍在棺材盖上——然后就再也不能往前走一分了。
场面一时凝滞住了。
危的表情古怪。
就在姬轩辕拎着剑想要嘲讽几句的时候,危突然放开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棺材里,“……律?”
姬轩辕一惊,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搭在了棺材边缘,衬着黑色的棺木,她的手简直白得没有血色。
那只手的手指微微蜷缩,用力地抓在棺材繁复的花纹上,借着这股力,一个少女缓缓坐了起来,乌黑的头发在她坐起来的一瞬间从头顶到每一根发丝的发尾全部变成了银白色,她一只手抓着棺材壁,一只手揉着眼睛,“尔等叫我,所谓何事?”
姬轩辕的双眼突然睁大,这个人不是女丑,恐怕醒过来的,是女娲本尊。
女娲伸了一个懒腰,骨头发出了咔嚓声,她扭了扭脖子,“我睡了多久?”
“几千年了吧。”姬轩辕回答道。
“哦?这么久了啊?”女娲一愣,脸上划过一丝怀念。
“女丑呢?”危把剑从棺材上□□,指着坐在棺材里的女娲,“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女娲看向他,正要伸出的手就那样停住了,她拧眉看了危许久,终于叹了口气,“……盘古,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好吗?”
“你在说什么?”危不知道这个代替女丑躺在棺材里的疯女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女娲凝神想了想,“你用了雪镜吗?”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危又吐出一口血,“把女丑还给我!”他一剑刺过去,女娲躲都没躲,在剑几乎离女娲的额头只有一毫的距离时,危的剑被姬轩辕挑开了。
姬轩辕的灵力一荡,危被掀了出去,砸在石壁上,然后摔下了来,他晕了过去。
女娲闭上了眼睛靠在棺材边,“姬轩辕是吗?”她轻轻吐出几个字。
“是。”
“扶我出来,”女娲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但是声音的韵律感很奇特,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于她,“看这样子,盘古是在施展复活术吗?”
姬轩辕点了点头,“不错。”
女娲的手指在棺材板上镌刻的花纹上轻轻摩擦,她笑了笑,半边面容隐在黑暗中,显得神秘莫测,“这不是复活术,这是我曾经与他一起创造的法术。”
女娲艰难地跨过棺材,蹲在危旁边看他,“他叫盘古,是我的式神。”
姬轩辕正想说话,突然大地振动起来,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女娲用手遮住了脸,挡住了狂风,“果然。”
“什么?”狂风之中姬轩辕听到女娲似乎说了些什么,但风声太大,他什么也没听清,于是下意识问道。
“果然是那个法术。”女娲扶着石壁站了起来,“世界上哪有什么复活术?不过是靠着修改因果律罢了。”
可是因果律哪里是那么好修改的?差错一分,日后所有人都生活轨迹全部打乱,到最后,天道震怒,降天裂之劫。
女娲叹了口气,她打了一个响指,脚下的大地突然就停住了,密室里安安静静,连所有人的心跳声都被放大数倍,“走吧,我们去看看。”女娲低着头对盘古说道。
“你们?”远处传来一个姬轩辕无论如何也没有猜到的人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有两个人相携着走了进来,是白泽和商晟。
女娲眯着眼看向来人,其中有一个她莫名觉得眼熟。
“女娲?”白泽在见到女娲的同一时间就叫出她的名字。
女娲站起来,“你知道我?”
“晚辈白泽在君越前辈的记忆里看过您。”白泽停住脚步,向着女娲行礼。
“那你们来这里也是为了天裂之劫?”女娲问道。
“正是。”白泽点了点头,“我们尝试过补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最后关头,补天失败了。”
“那你身边的……”女娲微微皱眉。
白泽看了一眼商晟,“他是我的爱人,叫商晟。”
“商晟?”女娲的目光湛然,不可逼视,她紧紧盯着商晟的眼睛,“你是谁?”
商晟坦然望回去,“前辈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