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进了一家酒馆,“老板,把你们这里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上来。”
掌柜正打着算盘算账呢,被白泽吓了一跳,他看了一眼白泽身上全是泥点子的衣袍,再看了眼白泽乱糟糟的头发,不屑地撇了撇嘴,“去去去,今儿没空,出去出去!”
掌柜说着就要轰白泽出去,白泽丢下了一个小孩儿拳头那么大的银子,“够了吗?”
那块银子砸下去,在柜台上敲出咚的一声,掌柜的眼睛都直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挂起了大风,不少人家的房顶都掀开了,哪还有心情来喝酒,今儿一桩生意也没办成,没想到临到晚上,倒来了一位大金主。
他马上换了副样子,“哎,来来来,客官你快坐,我马上去给你拿酒。”
掌柜的动作很麻利,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几壶酒,三碟小菜就被搬上了桌。
“哎,客官,您吃着,有什么事您喊我。”掌柜把菜整整齐齐码好,就拿着托盘往回走。
“喂,你等等,”白泽喊住掌柜,“陪我一起喝一杯。”
掌柜一愣,随后笑着坐下来,“好!在下就陪君一醉三百杯。”
“客官可是有什么烦恼之事啊?”掌柜为白泽添了一筷子韭菜。
“我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会比较好。”白泽仰头喝了一杯,眼神微微一亮,“好酒!”
白泽夹了一筷子酱牛rou,换了一个话题,“你这儿为什么要叫做捕风酒铺啊?”
跳动的灯光下,掌柜的面容有些模糊,“一切都是虚妄,捕风尤甚。”
白泽昏睡过去。
天光熹微,微风不燥,白泽微微睁开一丝眼睛,但是马上被刺目的日光晃了眼,他把手腕压在眼皮上,慢慢缓过神来。
这是哪里?
我不是在一个酒馆里吗?
被赶出来了?
白泽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翻了一个身,鼻端是微微青草香,他睁大了眼睛,他看见了一汪碧蓝的湖水,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起涟漪。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白泽爬了起来,白衣上斑斑驳驳染着青苔的颜色。
以前他总是说商晟这人看起来一本正经,骨子里就是个有着恐怖占有欲的疯子。
现在,白泽用手捂住脸,他白泽疯起来也算个人才。
捕风酒铺,他笑了笑,对不起了,弟子还留恋这世间的滚滚红尘,看不破这虚妄,也没想过要走出这个虚妄。
曾经有一颗星星闯进了我的生命,那么这颗藏在我爱着的那个人双眼中的星星就是我在虚妄之中,尽力追寻的唯一真实。
白瞎您现身一次,赶我出来情有可原。
白泽飞快地回到北地,准备抵御天裂之劫。
焦溪弯腰走出来,“君上,我们在清点当初在北地的遗留物时,发现女丑留下了一半的窫寙尸体没有用完,您看?”
白泽微微皱眉,“窫寙?他现在在哪里?”
“恒山,”焦溪轻轻抬起头,“臣去看的时候,窫寙还活着,不过我也不知道他那种状态还能不能称之为活着……”
白泽坐下来,他突然想到了窫寙就是创造不死人的原始载体,那么能不能以此为媒介,一举弄死所有不死人呢?
而且,窫寙是古神之一,既然夸父可以复活风烨,那么窫寙是不是也能复活温梨呢?
只是,他瞥了一眼站在下方恭恭敬敬的焦溪,他总觉得焦溪在打什么主意,“焦溪,你和我一起去。”
焦溪行礼,“是。”
恒山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白泽走上去,在他原来和姬彧呆着的那个山洞里,现在已经被窫寙这个庞然大物占据了。
窫寙臃肿的头部配着孱弱的下肢,看上去可怖又荒诞。
窫寙看到来人怒吼一声,想要扑上来,却被一根小儿手腕那么粗的玄冰铁链栓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
“没想到一代古神,竟然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白泽叹了口气。
“君上,只有弄死了他,不死人恐怕才能真正消失,”一位妖族说道,“到时候,人族的一大倚仗没有了,我们拿下他们还不是就像探囊取物一般?”
白泽回头,焦溪走了上来,“君上,要杀他也不难,妖族因果律里有他的名字……”
“我知道。”白泽淡淡道,“你带着其他人先下去。”
焦溪一愣,手紧紧捏了一下衣角,但他脸上什么神色也没显现出来,他低声答应,然后带领着其他人退了出去。
白泽眯着眼,逆着光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
不能再让焦溪活下去了,白泽想,他是北地最有才能的人,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异于养虎为患。
所以白泽在去麒麟岛的时候,派人暗中调查焦溪的罪行,而这次窫寙的事情也可以说焦溪与人族互相勾结,给他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而这次来到恒山也有这样一个目的在,趁这个机会,把焦溪的罪行一条条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