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晟,我们是不可能的。”白泽最终还是说出来了,说出来的一刹那,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商晟愕然,然后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枉我还给你找借口,还想来和你表明心迹,原来你知道,只是一直不告诉我,把我耍得团团转!”
白泽觉得商晟简直绝了,每一句话都能在他心头狠狠划上一刀,他想解释,想告诉他他不是在耍他,而是真真正正在考虑未来,想在回到北地向师父报告,然后向商晟表明心迹,三媒六聘与商晟结为正经道侣。
但是现在他说什么都晚了,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控制,像一只撂着撅子乱跑的疯马,一骑绝尘而去,空留下他一人在原地愕然万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白泽突然想起这句话,他有些明白那个时候的风烨了。
“是,我就是在耍你,也是你蠢,活该被耍。”白泽吐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绝情又冷酷。
商晟的脸苍白如雪,半晌,他笑了起来,笑声低回苍凉,“好,白泽,记住你今天说的,”他捏住了白泽的下巴,“以后就不要后悔。”
自从那一次见过商晟之后,商晟好像突然就消失在了白泽的生命里。
接下来就是忙碌而紧张的婚礼准备时间,双玉看到那一堆被撕碎的布料,扶住了额头看向面带无辜的白泽。
“你信我,这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想到这里有老鼠啊!”白泽缩了缩脖子,“要不咱再挑挑?”
“不用了!”双玉拍手,一件礼服被送了进来,黑色的丝绸上绣着蓝紫色莲花纹路,“就知道你不靠谱,我特意挑了款式,又结合了人族和北地的特色,亲手绣出来的婚服,你喜欢吗?”
白泽失笑,“原来你还会绣花啊?那可得让我好好看看。”
“哎,白哥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日子过得很快,在婚礼前夜,白泽站在宫殿边,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盆兰花走过,白泽叫住了她,“这是从哪搬来的?”
小宫女把花盆放下,“回白公子的话,这是从中原带来的,以前一直放在暖房里,如今开花了就摆出来,客人来了也好看不是。”
白泽点头,在小宫女低下腰要去搬花的时候,他出声道,“你别忙了,我挺喜欢这盆兰花的,我想放进我房里。”
“那我帮您……”
“不用了,”白泽制止道,“我自己来就可以。”
这盆兰花很像当初和商晟一起看到的那个品种,他把花搬到窗边,一阵一阵的花香扑鼻,他就在那里站了一夜。
宾客盈门,这是妖族和人族第一次正经通婚,所有人都以此为风向标,想来试探一下妖族和人族的态度。
白泽和姬双玉身着黑色丝绸礼服,一步一步顺着洁白的丝绢缓缓走向大殿,丝绢两边摆着一路的香炉,里面燃烧着松枝,辛辣的松枝味就一路跟着他们,染在他们的衣角鬓边。
祭祀早就站在大殿前等着了,巫师们跳着舞,有人在yin哦赞词,白泽眺望天边,那里有一群白鹤突然飞了起来,绕着这个大殿飞了两圈,有一根白色的羽毛落下来,落在白泽面前。
白泽悄悄用手接住羽毛,他觉得这是一种预示。
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站在第一只鹤上的少年,他跳下白鹤,站到白泽面前,“白鹤送祥,我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白泽哑然,半晌他干巴巴道,“商晟,今天很重要,你别找事。”
姬双玉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看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商晟?你要真是白泽的好朋友,就别在这个时候打扰大礼的进行。”
商晟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又越过他们看向坐在下面的宾客,“各位来宾,首先感谢大家的到来。”
商晟的出现让下面出现了一阵sao动,有些人想站起来质疑,却被身边人不动声色地压制住了,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宾客中已经混入了许多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各位都是妖族或者人族的重要人物,那我商晟就在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
白泽不由自主一阵战栗,他直觉事情的发展可能真的要滑向一个未知的深渊,而这个深渊可能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商晟拿出了雪镜,“这个曾经是钟离的东西,只有烛龙血能够催动它,而现在我想说的是,这枚雪镜归我了,因为我就是钟离之子,是北地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父亲的旧部都承认了我的地位,并且表示愿意助我夺回北地,如今多谢白泽你以身做饵,设下这样一个Jing密的圈套,让我兵不血刃就控制住了整个北地。”商晟微笑了起来,带着森森的恶意,“白泽果然不愧是父亲最出色的徒弟,我最好的兄弟啊!”他着重咬住了兄弟这两个字。
白泽脑中一片眩晕,他有些站不住。
姬双玉都懵了,她愣愣看向白泽。
“白泽,白泽你说句话,”她崩溃似的大喊,“你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在利用我吗?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