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周眠含着糖口齿不清地问我:“你看旁边了吗?”
我转头看看肾表,什么也没有,奇怪道:“什么?”
“顾渊的墓地旁边。”
“没有,怎么了?”我向来不会观察与我无关的事,问。
周眠合眼,嚼碎了糖开口:“旁边那个位置,是空着的。”
“正常吧,还没有人买下当然是空的。”
周眠瞥我一眼,跟看傻逼似的,说:“那是夏光买的。后面大片的墓地都是满的,只有这两块是挨着的。虽然空着,但是有摆一束百合花,上头刻着:顾渊之夫。”
我眨眨眼,脑子里仅剩的那些对夏光有偏见的想法清空了。
我明明只参与了一场葬礼,却感觉参与了四场。
第4章 第 4 章
夏光又上了娱乐新闻的头条,只不过这次人们都在为他追悼————他在家中自杀。留下的遗书只要求了把名下财产全部捐献给山区孩子和将他与顾渊同葬。
粉丝和各路营销号终于知道了那个与大演员结婚的人的名字,没曾想是以这种方式。
我转述给周眠听,边说边叹气,觉得可惜。
周眠面向墙,问我:“袁一淞,你也会为爱殉情吗?”
我一怔,盯着他的侧脸看,神情复杂:“……会。”
周眠笑了,我感觉莫名其妙的。
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周眠没有再度昏迷,整个人活蹦乱跳的,我们就申请了出院。
“呼~”周眠换上我的衣服,在医院门口伸了个懒腰,“终于逃脱了医院的魔爪了。”
我拎着大包小包,追赶上他的步伐。
“我们去哪儿啊?”他问。
“先去我家把东西放了,然后去你家。”
“去我家干吗?”
我觉得他是脑子坏了,说:“我找理由搪塞你妈,但你这么久不回复她肯定会担心。”
周眠若有所思,找出手机打开妈妈的聊天框,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发送,然后关机。
“好啦,我跟她说了要住你家一段时间,我们走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脸抽了抽,觉得这一家子心真大。
周眠在躲我。
回家了一周,我感觉到不对。第n次敲主卧的房门,让他出来吃饭,他让我放门口,等会自己会吃的。
我像个Cao心的老父亲,小孩不高兴我也不能逼他啊,只能照着话耐心哄。
我放下饭,躲进了视野死角。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我快步上前挂住他的手。
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躲我,周眠低着头。我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看他脸色很差,嘴唇发白,脑子轰的一声炸了,想把他拉倒医院去检查。周眠抓着门板,死活不让我带他走。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虚弱的像个鬼!”我朝他大吼。
周眠甩开我的手,说自己没事,只是低血糖。
“你到底再嘴硬什么?”
“我的身体我比你清楚。”他背靠门,揉着手腕,“你还有钱吗?我想出去旅游。”
我下意识回答:“你想去哪?”
“拉普兰。”
我想不到他要去芬兰的理由,只好答应下来,找人赶忙办理了护照买了机票,隔天就出发了。
十月的拉普兰进入了冬季,树林,湖泊,都被白雪覆盖着,宛如仙境。
周眠一下飞机就开始乱跑,我再人群中望半天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就被他从背后突然袭击。
我不希望他乱跑不见,黑着脸。
周眠觉得没劲儿,吹着口哨跟在我旁边。
坐了十个小时飞机,又耗费了些时间才到酒店,我整个人累瘫了,到房间就直直倒在床上。
“晚安,我先睡一觉,困死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徬晚了,我半眯着眼看到周眠坐在床上看电视。
他不困吗?
周眠听到动静,瞧我一眼就关上了电视:“你醒了?”
“嗯,为什么不看了?”我问。
他从他的床直接蹦到了我的床上,压在我身上对我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我感觉有些热,推开他套好衣服,回头看他:“要去玩就快点走。”
“来了!”
我们去泡了正宗的桑拿浴,先前睡醒的困倦感一扫而尽。我会装作不经意地去看周眠,他真的好瘦好白,身上也没什么多的rou。
我更热了。
抽自己一巴掌,赶紧跑了出来,丢下一句:“我不泡了。”
我没来过芬兰,周眠就像从小在这儿长大一样,对我各种介绍。
滔滔不绝的人突然停下步伐,猛烈咳嗽。我脱下我的外衣给他穿上,拉拢紧,Cao碎了心:“这么冷还穿这么少,早知道不答应你来了。”
周眠傻笑着,拉着我往前走,去坐狗拉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