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寒走了一趟去买面纱的路。
这一路上果真如丫头说的那样,所有人都惊慌失措,人心惶惶,有大叫的,有崩溃了的,有哭丧的,甚至有直接就晕在路上的。
公孙寒没有顾得上理会,提了速急步走进了面纱店。
“客官您好,您——不不不,面纱而已,您给的钱能买两个像我们店的面纱了。”店员慌得站了起来,看着公孙寒一言不发地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那看来还不够。”公孙寒又放了两锭银子上去,道:“我将你们店所有的面纱买下来,剩余银两你便去将雪城所有面纱店铺里的面纱都买下来,再同他们一起去将这些面纱发给雪城百姓。那些咳嗽起疹子的病人优先,他们的家人以老少优先,其次是妇女,最后是家中男子。你们也得戴好面纱,切不可掉以轻心。如果面纱不够就再做,银子不够就找我要,我姓公孙,单名一个寒字。”
“我说的这些,都记住了吗?”公孙寒见店员懵得整个人僵住了,又道:“你是雪城人吧?”
店员僵硬的点了点头。
“若是你不想雪城的美丽被死亡笼罩,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罢,公孙寒转身离开了。
公孙寒的烧一直就没退,现在有着急,急火攻心脑袋有些疼,眼前晕晕乎乎的,勉强把路走稳。
白熔回到张大伯的院子里,发现屋里没人,公孙寒不在,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剑眉直指太阳xue,强忍怒火,找到了正帮忙的丫头,道:“你先生呢?”
丫头将公孙寒带给白熔的话一字一句的转述给他。
白熔转身就冲了出去。
公孙寒到了死去男孩的家里,男孩的家里很大,也勉强算是雪城里的有钱人家了。屋子是两层的,外面有个大院子。
“都是他们家!前几天非得去什么南城游玩!南城现在是疫病的重灾区啊!惹得咱们雪城也跟着遭殃了吧!”
男孩家门口几个妇人在嚼舌根,骂骂咧咧。
“原来如此!大夫说隔壁老李得的是疫病,我一开始还不信,他前几天也去过南城,现在一看,所言不假啊,据说他没几天了。”
“我跟你说,这疫病就是阎王爷要收人了,咱们哪抢的过啊。”
“什么呀!我看是中了邪,着了魔,身上附了鬼吧。”
……
几个人吵的公孙寒脑袋更疼了,拇指和食指用力按着眉心,道:“几位不如先回家去吧,外面危险,若是染了病可怎么好。”
“你谁啊?”
“柔柔弱弱的,不会也是染了病的人吧。”
“这家人的远房亲戚?”
……
几个妇人又把矛头指向公孙寒。
“我谁也不是,只是希望雪城能平安,早日战胜疫病的普通人罢了。你们几位回去告诉自己的家人们,如果没什么特别需要就少出门吧,出门也要戴着面纱。邻里之间也少走动,警惕些总是好的。”公孙寒说话的气力越来越虚,头越来越疼,冷风刺着自己的脑袋更加不舒服了,公孙寒把帽子戴了上来。
“哥哥哥哥,你是医生吗?你去看看我爹好不好!“一个小女孩揪着公孙寒的衣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公孙寒,不断恳求着。
“好。”公孙寒强忍着头晕,笑了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带我去吧。”
公孙寒被领到了一件破房子里,窗户是纸糊的,破了好几处,基本不怎么挡风了,屋子里紧紧只有一张床,上面铺了些稻草,稻草上又盖了个单子,单子上躺了个中年男子。
男子脸色通红的不断咳嗽,远远便能看到脖颈上的红疹。
公孙寒没有往近处走,蹲下来对着小女孩说:“你爹爹得了疫病,疫病是很可怕的,会传染给你,你爹爹一定不希望你被传染,所以,你这段时间要尽量离你爹爹远些,如果需要喂药也得戴着面纱,知道了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道:“我爹爹,会死,对吗?”
公孙寒迟疑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罕见的没有哭,道:“死是什么感觉?”
“就是没有意识,看不见听不到,像木头人一样,不用再经历痛苦,从这个世上离开了。”
“哦。”小女孩嘴角扬了扬,但并没有笑意:“那也挺好的。”
“什么?”
“我爹爹是做苦力的,他今年才32岁,却已经累的像个中年人了,头发也都白了,爹爹的腰早就坏了,每次搬砖都疼好几天,有时候还会被监工拿鞭子打,说他偷懒,大家看他好欺负还处处为难他,占他便宜,爹爹经常累得疼得下不来床。家里就我和爹爹两个人,娘亲早死了,我不想让爹爹因为照顾我这么累。如果死可以摆脱痛苦,那我愿意他以这种方式离开我。”
小女孩说话的时候很冷静,是超过她看似10岁左右年龄的冷静。
公孙寒一把抱住小女孩,道:“你先跟哥哥走,哥哥会叫医生来治你爹爹的。”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