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危家义,则度过了无比Jing彩的几个小时。
他拿到签好名的合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律师。几个大状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了,纸一到手,立刻开工,闷在一间小会议室里就搞定了赠与证明的核实和公证。不管是银行还是地产公司,当然都不敢怠慢红盛这种VIP,很快就回应了申请。必要流程还是免不了,危家义在办公室了签名都签了半个钟头,手都快断了,心里却很得意。
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内了。
他早就猜到云少锋会是知道密码的那一个人,让律师提前准备好了赠与证明文件,到了最后关头,哪怕是打晕他来伪造签名都可以。有手下收到风声,说危家羲会离开特区一段时间,他一开始还不信,只派了几个二打六(小角色)蹲在他们家附近盯着。后来发现危家羲真的静悄悄上了飞机,还是去温哥华,危家义这才明白过来,他们还没有死心。
当然,自己也不会死心的。少了危家羲这个碰不得的差佬,要对付云少锋似乎就容易很多了。
他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云少锋怎么会这么大胆,身边一个人都不留?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自己也已经焦头烂额,顾不上这么多了。
红盛的大部分资产都固定地砸在几处,难以流通。老妈死了,A记那边的联络已经断得差不多了,而小洋道里的那几个老头子又整日畏畏缩缩,问他们要投资,连屁都放不出来一个。本来手底下还有些自己早年提拔上来的人,但还没吩咐下去,就被方秘书几句话给勾走了。
最气愤的是,他们个个都以墨超为人版(榜样),眼看着墨超做了二五仔,曾经的大佬却也做不了什么,就觉得自己也能那样子随时换山头。
他该去杀了墨超这条贱狗的,但现在他却在老狐狸手底下,而老狐狸手里又握着很多本来是属于自己的财产……
危家义有太多的事想做,有太多的仇想报了。他现在只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将红盛这个巨大却停滞着的机器,再次推动起来的机会。当他接到银行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有人预约了与危俊林的保险柜有关的业务时,他欣喜若狂。
不能再放任别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他亲自驾车跟踪云少锋,终于等到他从银行里出来,手里抱着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终于啊终于,他得手了。
现在已过了凌晨十二点,他已是红盛旗下所有生意——不论是明面上合法的企业,还是私底下条条血债的暗账——比例最大的持有者。
危家义成功地成为了红盛犯罪集团的最大头目。
云少锋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身体不舒服,心里也忐忑不安。他被绑手绑脚,能够转换的姿势极其有限,不论如何调整坐姿,都觉腰酸背痛,胯骨处坠坠胀胀地疼,肚皮发硬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为了保持体力,危家义给他带来的面包,他勉强吃了一半,然后就再也吃不下了,只喝了半支水。
后半夜头又晕了起来,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似乎还做了梦。梦中仍是自己被绑在某个地方,有chao水从脚底下一路满涨上来,快要没至胸口。他低头看去,见到有小婴儿淹在水中,就在自己双腿之间,一动也不动。他很着急,想要赶紧将自己的小孩救出来,但浑身怎么也动不了,只有凉意透心。忽然,一个浪朝自己袭来。
云少锋立刻醒了。是危家义用矿泉水泼了他一脸。
“……天亮了?”云少锋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喃喃了一句,然后才逐渐看清周围。他仍然被困在地下室之中,室内只有他和危家义两人。
危家义没有说话,又坐到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全部解决了?”云少锋抬手抹了抹眼睛,发问时的声线平静而有些虚弱,“是时候放我走了?”
危家义却直接换了话题:“危家羲现在对加拿大那单案子,了解有多少?”
云少锋稍微弓起了腰,话语声沉闷:“如果我死在这里,你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变成白费功夫。”
“我知道,我会放你走的,你放心。”危家义却笑了笑,“只不过银行的手续没这么快,在我确定不会有其他变数之前,我会继续留你在这里,消磨一下时间而已。”
“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云少锋抬眼扫了他一眼。
之后要做的事,危家义早已在心中幻想了无数次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男人留下的烂摊子还得让我去收拾,他竟然让不少好东西都流落到隔壁的老狐狸手里了。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会向钱低头。所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摆和头酒,送点大礼,门面功夫做得好看一些,把属于我的东西要回来……”危家义忽然换了个态度,语气颇为和善,“其实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杀你,是因为我确实有一点十分欣赏你,那就是你对我伯爷是真的忠心。为了他,这么多年留在那个游艇仔身边,你自己一身本事,偏偏只剩下给他生孩子。如果你是我伯爷的亲生儿子,我可能真的斗不过你。放心吧,我接得住我伯爷留下来的这一棒,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云少锋却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