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有意思呢,”年轻的干部眯着眸轻轻发笑,视线看着幼兽几乎要缩到极致的竖瞳后扬起了声调,“嘛,既然你现在都这么害怕了,那就干脆点直接就开始处理伤口吧。”
他兴致勃勃着,语调也有一种越发偏向欢快的趋势,他钳着幼虎后颈的手没松,另一只被幼虎伤着露出点零星血迹的手没去在意那份疼痛,反而还向着便于虎爪刺进的方向前进了些,神经牵动着,幼虎吃痛地蜷缩回了爪,太宰治便轻而易举空出那只手来翻找起要用的工具。
“让我找找……我记得原先弄过来一把手术刀来着,”太宰治又复换回原先拎着虎后颈的姿势,一边拎着一边在自己的办公室到处寻着,叮铃哐啷,各种不可言说的自杀道具被翻找出扔到地下,没过几分钟,太宰治忽地眸子一亮:“啊,找到了。”他捏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刀刃锋利的一面映出幼虎的竖瞳,虎的低吼声自始至终都没停过,连着挣扎的动静也越发大了起来。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太宰治对着幼虎的恐惧漠然着,还哼着小曲顺手又拿出一卷在自己办公桌下放满了一个抽屉的绷带,年轻的干部极为粗心大意地就这样率性地准备开始处理幼虎的左爪。
他也不去安抚幼虎的情绪,哪怕知晓同一科属的猫类会因着应激反应产生的恐惧而猝死,也只是哼着自己的调子没去多关注,干部面上显出少年欢快的笑意,内里却偏着点冷漠地想这只幼崽要是就这样因着恐惧的应激反应死掉也没什么关系,说到底只是一只随手捡来的虎罢了,哪怕不是被他碰巧带走,之后要么死在小巷要么被原先哪个组织找到拍卖出去死在折磨里,到他手上反而还多了丝活着的希望。
太宰治恍然大悟开始夸赞起自己的善良,他果然是世界上一大善心人士呢,干部洋洋得意着,手下的动作却干脆利落,该说是平日里见的血太多了么,干部轻轻松松重新调回原先那个制肘着幼虎只留出一只左爪的姿势,另一只手极巧地握着手术刀,手腕处压在幼虎左肢偏上镇着它的左肢无法动弹,手术刀上的冷光划过虎莹黄的瞳,随后银芒便直直地,毫无准备地陷入泛着灰黑之色的死rou之内。
他的速度很快,哪怕一只手要施着力来压制虎的左上肢,挥着银刀切割腐rou时也没怎么受影响,单只几秒的时间就极轻快地除去一部分坏死的组织,他又开始哼起曲,眉宇间神色飞扬着,拿幼虎吃痛带着些颤音的嗷叫作伴奏。
幼虎被压制的前肢在甫一开始手术刀滑进血rou组织时就开始震颤起来,被简单消毒后的手术刀全身泛着凉意,刺进血rou组织后沾染着周边温热的血ye也凉下来,幼虎颤着,被疼痛和冰冷刺激着神经,它原先被制着的后颈猛地就挣脱了太宰治的力道,它这样突然极大动静的挣扎,整个身体便因着脱离太宰治的桎梏而恢复了片刻的自由,幼虎先前因着疼痛发出的低yin转着调又开始低吼起来,它那样猛烈地挣扎着,于是左肢也开始受着牵连,太宰治的手自是稳妥着,可幼虎自己伸展着左前肢,于是手术刀忽地就深深陷了进去。
较之先前更为强烈的疼痛,幼兽的神经绷紧着下意识就张着口去咬横亘在自己面前的小臂,它带着超出先前的狠意,被疼痛刺激着更带出了几分源于野兽天生基因里的兽性,偏带着钝、还未锋利起来的犬齿直直就咬着干部的小臂,太宰治本能地因着那份撕裂开的痛楚而皱起了眉。
他的鸢眸泛起凉意,偏移着去看不自觉狰狞起来的幼兽,对上视线后幼兽下意识又加重了力道,犬齿在最开始便陷进了皮rou,眼下因着多出的力道又加深着深度,它一边咬着,一边还瞪圆着眸去敌视面前的人类。可太宰治瞥着它,他确实因着幼兽猛然的挣脱而中断自己哼着的无名小调,可他按压着幼兽左上肢的手臂却分寸未移,太宰治视线下移看着被幼兽死死咬着的地方绷带开始晕染出血的痕迹……
“什么啊,”他忽地笑一声,舌尖舔舐着自己口腔的内壁,眼眸却跳跃着什么火焰回视着虎的竖瞳:“现在看起来,你的性子还是要比那会更烈一点才是,”他语调上扬着,“有意思。”
少年嘴角弯起弧度,眼眸也亮着点星光,可幼兽同他视线相对时却不自觉被什么无形的、深沉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存在压制着,它稚嫩的眸对上亮着奇异光芒的鸢色,可源自血脉的直觉直直透过表象看到内里拨乱的黑浊,连带着少年看上去极温善纯良的笑容,也开始裹挟起凉薄的威慑之意。
稚嫩的兽犬牙不自觉微松了力道,太宰治却也不去趁这机会重新制住他的后颈,他极干脆地施着手术刀切下最后的腐rou部分,看见幼虎的爪尖只剩下单纯的、泛着血粉色的、彻底退去原先灰黑之色的新伤口后才满意地把手术刀丢在了一旁,银白的金属刃上还沾着野兽的血,它被掷着随性丢在一旁的地上,因着和地面相撞的震动沾在其上的血ye也迸射着跳向远处。
幼兽左爪之上的伤口并不大,只是因着原先狰狞的面相显出几分惨烈来,被切除腐rou后显出的伤口只有太宰治食指从指尖到第二个关节处那么长,太宰治这才恍然发觉自己没准备用来缝合的针线,少年瞪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