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抿唇,道:“真记仇,不过那诗不是损你的,是写给你的小黄诗!哈哈!小通通,你可还记得北里山?”
“记得!”陈通忆起天隆十五年那个温暖的后背。那是陈通第一次在战场上受到这么严重的伤,胸口贯穿,胳膊、腿等各处均有损伤。回京路上,沈和偶遇满身是伤的陈通,转身便带着卫队去了附近的北里山采止血药,却不想中途沈和迷路,与其他人失散。听说沈和去了北里山,陈通立马从担架上爬起,踉踉跄跄上山找去了,中途二人汇合,但遭遇狼袭,二人合力打死了那头狼之后,陈通便体力不支倒下了。沈和一路背着陈通下山,陈通伏在沈和背上,调笑说:“你这么冲动,恐怕以后没有哪家的姑娘肯嫁给你。”“没人肯嫁,那我就把聘礼抬去你家,把你抬回家!”当年的笑声,仍然回荡在耳畔。
“记得就好。如彼宫商角徵羽,奈何北里亦不识。世有靡靡八万曲,唯愿□□落君心。他们自诩文人的理解是宫商角徵羽这些音律和音乐,你却连最简单的北里之舞都不认得。世界上有那么多种乐曲,你仅仅只认得□□花就算是很了不起了。但是我的这首诗想告诉你的是,管它什么宫商角徵羽,我只希望你记得当年北里山的话。世界上有太多杂乱的靡靡之音,我只希望那晚的事情你能记在心里,记得我的情意。”
“记得,我都记得!”陈通抱紧了沈和,笑道:“没想到咱们的长安第一才子还是个写黄诗小能手,要是让你的那些个粉丝姑娘知道了,不知道她们会作何感想?”
“还说,我的小黄诗是写给谁的,谁才是罪魁祸首啊?”
“好好好,我是罪魁祸首,我是大罪人,我有损咱们长安第一才子的名声!”
“这还差不多!”沈和低头,“既然这次皇权欺压我躲不过,那就不躲了,我去向皇上说明我爱的是你,我要带你辞官归隐。从今往后,我带你走遍天下,写诗吐槽天下不平事,如果有谁不满意我的吐槽,想打我,你帮我挡住他,好不好?”
“好好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夫婿兼保镖!其实,我早有退隐之心,但是又怕你官场遭人暗算,才一直待到今天。今后,咱们潇潇洒洒走天下去!”
天隆十八年九月初三,镇北大将军的副将陈通与中书侍郎沈和双双请辞,离开京城。
第2章 夫君舌战群儒论禽兽,本公子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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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洛阳城正中心,丽景街、瑞丰街、清严街、不翻街四条街三十里长的主干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这四条街道的十字交叉口,赫然耸立着一座九尺高的大红擂台。
擂台之上各色姑娘红绿妖娆,擂台正中,立着一妇人,那人着一条束腰袒胸的鲜绿襦裙,外披一件鲜红薄纱的大袖衫,摇着美人扇,刷了厚厚□□的脸上,一张涂得血红的嘴一开一合,尖着嗓子喊道:“承蒙各位爷关照,今日我万花楼小倌霜月公子在此招亲,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府上的能人异士,通过本次招亲的文试和武试,即可迎娶霜月公子!来,有请霜月公子!”
众花之中,珠玉之间,缓缓步出一位身形挺拔的少年,俊美的脸庞清秀淡漠,长长的睫羽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眼睛上投下一片Yin影。直挺的鼻梁下唇色浅淡,侧脸的轮廓线条柔美俊朗,一身白衣更是被他穿的丰神优雅,饶是天上最美的仙官也不过如此。
那白衣郎君只出场点了点头,并未言语就又退回了座位,淡然地坐回那一群莺莺燕燕之中,仿佛这是一场无关于己的擂台决战。
“好,想要迎娶霜月公子的,请带领自家幕僚上台报名!”苏妈妈说罢,伸出藕白手臂,迎向台下的豪门世家的公子哥:“赵公子,您这边请;钱公子,您来了,这边这边,司大公子,司二公子,请您屈尊这边来……”
不多时,擂台之上诸公子已纷纷落座,门客们分别列于诸公子身后,俨然一副国宝拍卖现场的盛况。苏妈妈扫视一圈,笑嘻嘻道:“既然各位公子都已到齐,那咱们的擂台招亲现在正式开始!秀禾,击鼓!”
立于鼓旁的红裙女子正要落槌,却从台下人群中传出一声高亢洪亮的“慢着!”
众人回头,只见人群正中立着三人,为首男子身着水墨衣衫,虽非新衣,却纤尘不染,细长温和的双眼,白皙的皮肤映衬着那双墨瞳熠熠发亮,他朝着台上大声道:“小生孔后,也来报名参加擂台赛,迎娶霜月!”
他刚说完,原本紧张肃穆的擂台赛整场哄然大笑。那稳稳坐着的霜月公子睁大了双眼瞧着孔后,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垂眼别过头去。
“医治禽兽之人,也敢对霜月公子存有非分之想,真是好笑!”坐在台上的钱公子抬手指向霜月,甩下袖子。
不待孔后回答,自他身后缓缓步出一人,笑道:“对啊,既是医治禽兽之人,那孔后兄您就费费神,抽空好好治治台上这位吧?”沈和指着钱公子,面朝孔后,粉嫩如樱花的两片唇瓣一开一合地说着。
沈和说完,四周又是一波比刚才低了些许的哄笑。
台上的钱公子指着沈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