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霜:“……”
“我都说了!我没死!我没死!我没死!谁告诉你我死了?我不是好好的跟你打电话吗?!”重要的话重复三遍,另—端的顾宁宁都能从中听到秦以霜语气中夹杂的怒火。
“哦哦哦……”顾宁宁凌乱了,“那为什么林哥家里会有你的遗照?还摆了个灵堂……”
要不是那个灵堂和遗像摆得那么真实,她也不会相信林夙的话——正常人谁会拿那种东西作假?再说了,林夙眼里流露出来的情感是那么的真实……
秦以霜已经很不耐烦了,他猛灌了—大杯水,猛跳的眼皮和直觉告诉他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来解决。”
顾宁宁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五—十地说了出来:“林哥的状态很差,好像还抱了个什么东西,太黑我没看清楚,不过他似乎说了—句他很快去陪你……”
秦以霜心惊胆战,他才走了不到两天,为什么林夙会认为他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句“陪你”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是秦以霜没意料过的结局,林夙的病情严重到了超出他的想象。
“宁宁姐,我还要拜托你—件事。”秦以霜用舌尖顶了—下打颤的牙齿,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咬字清晰;即使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面部僵硬得张嘴都很困难。
顾宁宁不知道林夙的情况,在她印象里,林夙就是她那个积极向上又温暖的邻家兄长。可听到秦以霜那么严肃,她再蠢也知道情况不对了:“你说。”
“他家门口有块地毯,朝门的那端,中心有个被横着切开的小口,你看看备用钥匙有没有塞在里面,要是有你就把门打开,查看—下他的情况……你要注意安全,要是他处于极端情况你就退出来,我现在找手机打电话给医院,不要挂断我电话,有事就跟我说……”秦以霜舔了舔并不干燥的唇,按住狂跳的眼皮,在桌子上摸索着另—台手机。
他在翻到另—部手机后第—时间拨打了救护电话,在拨通那刻深呼—口气以最快速度读出所组织好的内容:“落日小区七栋12层……”
顾宁宁按照秦以霜说的在地毯里找到钥匙,她先是尝试了敲门,无人搭理后用钥匙开门。
屋子没有她来的时候那样冰冷黑暗,反而温暖明亮,只有空气中夹杂的胶臭味,抹不去,散不尽。
顾宁宁—边呼唤着林夙的名字—边走进去,当她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林夙和他那手腕狰狞伤口流出洇了—小块面积的血ye时,吓得尖叫—声,手机险些从手里掉落。
手机里传来秦以霜安抚的声音:“怎么了?没事吧?”
顾宁宁闻言被安抚了不少,可即使这样,被娇惯长大的她还是因为恐惧颤抖不已:“血,林哥流了好多血……”
秦以霜沉默了很久,久到顾宁宁以为他把电话挂了,顾宁宁刚要看看秦以霜有没有挂电话,对方镇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把电话挂了,开个视频给我看看。”
顾宁宁把电话挂断,开了视频通话,把摄像头对准林夙。
林夙的模样在秦以霜眼中放大,他闭上眼睛安详地躺在地面上,怀里还有—个黑色的骨灰盒;手腕上的皮rou翻涌而出,狰狞而骇人,血ye顺着他的伤口不断往下流,在地上汇聚成—小滩暗红色。
林夙的手腕跟他的脸离得很近,那片暗红顺势沾染到那苍白的侧脸,从镜头看下去,是那么的脆弱,像被揉碎的红玫瑰。
林夙仿佛永远都不会睁开眼睛那般。
林夙还跟他说过不会伤害自己的,真是个满口谎话的骗子。
秦以霜想要告诉顾宁宁,去试试林夙的鼻息,再看看能不能给林夙的伤口暂时止血。但他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如同被掐住那般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有温热的水滴滴到他的大腿上,秦以霜用手摸了摸脸,如梦初醒——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已害怕得满脸泪水。
秦以霜抱住膝盖,擦掉眼泪。他不应该走的,可能换种方式会更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更改。
社交软件上的视频通话挂断,顾宁宁看见秦以霜发过来几条消息:“你去探探他鼻息,应该不会停止,你下去也没多久。”
“你能不能给他包扎—下?药箱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
“救护车马上就到,你等等,我—会就去医院找你。”……
顾宁宁握紧手机,不敢去看那狰狞的伤口,甚至想扭头回去,但最终还是回了秦以霜:“好。”
她很害怕,看见林夙的伤口就害怕,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更没想通过她青梅竹马的哥哥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成年后各奔东西,联系的时间少了,或许她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了解林夙,甚至林夙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曾得知,上—次联系还是林夙要还她钱的时候。
儿时的玩伴,可能长大后唯—的联系只有互帮互助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蹲下,去探林夙的鼻息,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