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碗转过来,壁上都是血印,看得他心里发颤。
算了,就对给他吃一碗。
百合静气凝神,省得这小子闹腾。
叶君晰说服了自己,又给卧床的病患添了一碗琉璃羹。
谢颜一看到他走进来,就雀跃地要去拿,他将少年口中的勺子拔了出来,给羹汤降温之后怕温度不太合适,自己先尝了一口,再舀了一勺递到谢颜嘴边。
少年的嘴唇嗦了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飞色舞地盯着自己尝过的勺子好一会儿,张开嘴一大口全包了下去。
可能是他喂得太慢,也可能是谢颜本来就睡久了到了时间。刚喝完这一碗,谢颜就求着他扶他去如厕。
少年将他的手攥得紧紧,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他见少年脱了裤子,连忙侧过身去,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凑到他耳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师兄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想也不想,他一掌拍在谢颜的屁|股上。
拍完了才感觉到,自己是拍到了真rou,这下不光是耳朵,连手也变得火|辣辣起来。
“哎哟,好疼,我的屁|股都要开花了,师兄的手疼不疼?”
少年扭头朝他看了过来,他连忙捂着少年的脸将他推转了回去,微微地怒道:“快点,你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
少年说完,簌簌水声就响了起来,他若是回头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谢颜拿着酒壶倒水的声音。
谢颜身为魔修,根本没有三急,不过是找个由头耍点坏心思罢了。
师兄害羞时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谢颜余光瞟着叶君晰偷偷地想。
完事后,叶君晰一言不发地将谢颜送了回去。
一直到谢颜能下床自己走动,钟介然才姗姗来迟。
就那样还是顶着鸡窝头,浑身又黑又破,像是煤井炸了的逃难工人。
脸上黑黢黢地根本看不见眼角有没有红痣,可叶君晰却十二分的确认,这人绝不会是钟海棠。
来人看见叶君晰,激动地要和他拥抱。叶君晰立刻朝后推了两三步:“介然。”
小黑人见叶君晰抬手止住他继续向前的步伐立刻恍然大悟:“哦哦哦,是是是,你和谢道友是CP,吾自然是不能抱你了。”
CP这个词还是他刚刚从哥哥那里学来的,可能是魔界对夫夫道侣的一种尊称,总之听起来确实比龙阳、断袖要显得更尊敬些。
早就习惯了钟介然嘴里时不常会蹦出几个怪词,叶君晰未予以理会,抬手掐了个去尘诀将小黑人变回了瓷娃娃。
谢颜这回还在午休,他干脆将钟介然带到大厅里,也等师弟醒了再让钟介然给他看看。
茶点还没配齐,钟介然就忍不住啰哩巴嗦说了一堆话:“君晰啊,你说速去找你,结果青君玄丹炉炸了误了日子,吾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啊呸呸呸,吾说得什么下头的话,真是的。吾见你好好的,那是谢道友出了状况?”
茶水置好,叶君晰将自己左手腕上的玛瑙手串摘了下来,细细地捻着,玉石在白瓷的指尖轻撞发出“叮叮”的好听声响,美人的神色也跟着愉悦起来:“受了剑伤,不过他这两日恢复的不错,待会儿等他醒了,你去瞧瞧。”
“啊?剑伤,谁伤的?仙界来人了?吾可没说过哦~”钟介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嘀咕道:“虽然吾说漏了嘴,被吾的哥哥知道了,可他们绝不会来寻你的!无论是魔尊、还是宫哲彦,真的!吾都和哥哥说过你和谢道友的事情了,他们不会再逼你做宫哲彦的少夫人了。虽然魔界少主他可能很伤心……好久没见到他了……不过感情这回事嘛,那确实是不能勉强的……”
“……就像魔尊,明明是那么一个残暴的尊者,吾哥哥却与他爱得死去活来,真不知道哥哥是喜欢他哪点!若说是外表嘛……吾觉得君晰你可好看多了,明明吾的哥哥也很欣赏你啊……而且谢道友不是说你是1嘛,吾的哥哥是0,这不是正好……”
糕点也堵不住钟介然的嘴,他边吃边说。然而叶君晰却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误会毕彦了。
他原来没有要将自己献给魔尊,只是单纯的对自己有意思。
回想起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他的内心突然酸楚起来。
他记得毕彦说过要让他等他回来的。
但他明明可以先告诉自己的身份,为什么没有说?
他对自己的喜欢,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父亲母亲从前也将自己捧在手心,可到了最后还不是要将自己拿去换食物,甚至想要吃了自己……
师尊以前对自己也是百般的好,可后来呢?为什么又突然对自己厌恶了?
叶君晰想不通,一时间觉得失去一个毕彦,也不是什么很值得难过的事情,反正他骗了自己,反正不算是很交心的关系。
自己现在也挺好的,虽然不能回仙界,却活得自在逍遥。比从前要遵循师命守着龙阳剑派,还要潇洒些。
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