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舵的高手们看到帮主进门,有几人往门前挪动了几步,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让他们出去。”曹佚秋将声音混在了嗓子眼里,说出的话都淬着毒,一双眼睛Yin狠狠地瞪着范岳楼。
范岳楼稍作迟疑,曹佚秋的手指已经骤然收紧,晕厥中的窦学医呛出一口气,垂在腿边的手无意识地乱抓了一下,又松垮垮地垂了回去。
“都出去!”范岳楼锐利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当即下令道。
范岳楼全盛时期完全可以与曹佚秋一战,可如今的他残了一条腿,情况便不甚乐观,小北舵的高手与跟随范岳楼前来的亲信们都不敢随意离开。
曹佚秋周身煞气四溢,威胁般地将窦学医的喉骨捏得吱嘎作响。
“出去!”范岳楼携着怒意斥了一句,又对曹佚秋急道,“住手!”
周围的帮众即便再不放心,也还是一同向后退了下去。
刚出门口,一位小北舵帮众便低声道:“此事重大,我去禀告北舵主。”
语罢,他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无声无息地向着舱口奔去。
这边,曹佚秋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带着窦学医一同上前一步,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道:“范岳楼,你果真还是这样蠢!”
为了区区一个窦旻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怎么不蠢?
范岳楼不理会他的挑衅,而是说道:“你现在负隅顽抗还有什么意义?”
“负隅顽抗?”曹佚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多想苟延残喘?我只是想拉你们一起去死!让门外的暗卫都离开,否则我立刻要他的命!”
范岳楼向来是不屑与旁人废话的人,此刻却别无他法,只能说道:“旻儿叫了你十五年义父!你真舍得?”
门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暗卫,范岳楼断不会拿窦学医的命冒险,那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
可曹佚秋不仅不信,还像疯了似地又笑了半晌,字里行间都不很正常地说道:“我舍不得?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
范岳楼的双手狠狠一抖。
曹佚秋还在继续道:“不信你过来看,他早就没气儿了!”
*
“舵主!”小北舵帮众步伐极快,流星赶月般前往岛心大狱,尚未进门便是急急的一句,“曹佚秋劫持了小窦大夫,正与帮主单独对峙!请舵主定夺!”
寇翊才刚听到天鲲吞并戍龙、局面被控制住的好消息,还没来得及松下一口气,就被这样一道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当头砸下。
他立刻抬眼道:“具体说来。”
那帮众推开石门,语速很快:“情况不好,小窦大夫甚至不知是死是活,帮主一人在主船内,属下皆不敢陪同!”
寇翊当机立断:“不可留帮主一人,你且去,直接攻击。”
寇翊并非铁血无情不顾窦学医的性命,而是此等情况下万不可被人拿了命脉,若他在那里,他有把握直接拿了曹佚秋的命。
可那也只能是他。
果然,帮众为难道:“帮主下令,属下岂敢违抗!舵主...”
帮众的话还未说完,寇翊已然做好了决定,作势便要起身,道:“我去吧。”
范岳楼和窦学医两人的性命都系在刀尖上,他不可能坐得住。
“你的功力都被封死了,怎么去?”裴郁离立刻摁住寇翊的手,却在与寇翊的目光相撞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他猜到了寇翊想做什么。
拔尖锥。
锥子钉入琵琶骨,封住的是全身的内力,只有拔出方可使经脉通畅。可说是这样说,随意拔钉的疼痛和失血都是能要人命的,若没有大夫在身边,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帮我。”偏偏寇翊低头注视着裴郁离,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裴郁离的瞳孔在那瞬间震颤了一下,嘴唇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他实在太想阻止,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此事阻止不得。
“你最好别死,否则...”裴郁离说着,双手已经扶到了那极其锐利的尖刺上。
他甚至没做任何防护措施,攥住尖刺的那一刻,两只手的手心立刻涌出血来,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帮寇翊分担一些疼痛。
“否则怎样?”寇翊倒抽了一口气。
“我不管,”裴郁离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威胁的话,而是耍赖道,“你答应我的,不会留我一个人。”
一旁那帮众看得目瞪口呆,赶忙上前阻止道:“舵主三思,这...”
他的话尚未说完,裴郁离先道一句:“劳烦,有无纱布与止血药粉?”
那帮众怔愣一下,答道:“止血药粉仓库里便有,但万万不...”
“去拿。”寇翊低下了眸子,只看着裴郁离的脸,接上话道。
帮众再不敢耽搁,如风般而去。
仓库距离大牢很近,几乎不到片刻的功夫,那帮众已经回来。
裴郁离听到后方有人踏进石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