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身高中等,沈矩倒是比他高不少,沈矩微微低头给季岭打伞,倒也还行。
沈矩礼貌的没有借此碰季岭,雨伞微斜,雨打shi了沈矩的半边校服,不过季岭没注意。
就这样一直走到学校大门,季岭要左拐了。
季岭心想:嗨,没事,我都想好淋shi怎么办了。
沈矩叫季岭拿下伞,自己整理下手中的文件包。
可一到大门,沈矩就像野马一样向右消失在雨里了,季岭拿着他的伞,停了一下,回望他消失在雨中的朦胧身影,又继续跟着队伍走,一直到家。
乱了,乱了,全被他打乱了。
季岭握着伞的手有点过于用力,把指尖攥的苍白,脸倒是红了。
他把伞撑开晾在卫生间,洗了洗手,用水拍脸,想明天沈矩会不会感冒,要不要给他带一些东西,今天周一,阿姨没来,镜子还是碎的,他看了眼自己在镜中破碎的容貌,转过头,去门口翻出书包写作业。
写了一笔英语单词,可落下的是一个三点水旁,季岭没由来的烦。
季岭趴在软床上,思考,沈矩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季岭身上的校服倒没shi,只是裤角有点水渍,挂在了阳台上晾着。
他有什么目的?我不再是从前的季岭了,你从我身上不讨到一点好处,只会染上一身腥。
虽不晚,但因为这场雨,天黑得早了。季岭盯着衣服,回想刚刚沈矩身上的气味。
季岭笑了,嘴角勾起,眉毛一弯,眼睛微眯。他的信息素是花香,这么大一个alpha信息素居然是花香!季岭堪堪靠在沈矩周围,但沈矩没有刻意收信息素。
挺勾人的,一丝丝茉莉茶香隐隐在空气中,并不是若有若无,若有一点流进了鼻腔,就会强烈的充斥着大脑,宣告着这个alpha的强大。
不似其他alpha的信息素,沈矩的信息素显得甜腻不少,花香压不住茶香,清冷又滚烫,清冽又甜腻。
季岭看着写的满满英语单词的英语卷纸上突然多出的三点水,放下笔,去了画室。
里边有半幅画,没画完,他走上前,几笔颜料盖了上去,本想练习一幅日落,调节心情,放松一下,调出的颜色倒是相极了沈矩的肤色。
季岭笑了,对画上的这笔颜料说:这可能是上天的旨意。
他拆下了原来的画纸,开了一张新纸袋,从二十张纸抽出来一张,绷上画板,嘴角上扬,细致的描绘沈矩的眉眼。
画完他浑身或多或少站上颜料,去洗了个热水澡,抬头看钟,指针堪堪走到十一点半,季岭无所谓的摇摇头,去赶作业,然后睡觉。
睁眼。
黎明破晓时分的微弱晨光关顾了季岭的床角,他虽然平时讨厌光,但这次,他拉开窗帘,任由晨间微光落在他睡乱的头发上。
季岭背上书包上学,看起来和这一年中的任何一天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书包里多了给沈矩的糖,学校里多了个愿意自己冒雨借他伞的沈矩。
他有点不安,万一沈矩不爱吃糖怎么办?
他笑了,管他呢,他是季岭。
刚刚下过雨。天很蓝,除却几丝碎棉花般的白色,倒也可以算是万里无云。
沈矩早上第三次听季岭对自己说“谢谢”。
他发现季岭特爱说谢谢。
传卷纸说谢谢,帮忙递一支笔要说谢谢,借个东西要说谢谢。
他嘴里含着季岭早上给自己的糖,拿给自己的时候还支支吾吾几句“你着没着凉?”这种关心的话。
真是受宠若惊。
但看他盯着自己眼睛认真地说着话,会让他心情变好,就像是闷热的夏天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散了所有不快。
沈老爷子非要我转学,倒撞上了季二傻子,没想到他变了这么多,传言不会是真的吧。
自从他转学后,整个人人间蒸发。
沈矩想问季岭,想让季岭亲自告诉他真相。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沈矩盯着季岭笑,等着他瞪自己一眼。
昨天下雨这二傻子没带伞,还不是自己借他了?
倒也不亏,昨天给季二傻子打伞,发现了季岭是个omega。
白开水味道吗?感觉到omega信息素,没有什么特殊味道,沈矩就故意放了点信息素出来。
沈矩低头看季岭好像是笑了笑。
笑什么呢二傻子,喜欢我的信息素吗?我们倒是相配,用水煮茶。
季岭吗,如果是omega的话,“那时”信息素浓了之后,还没有味道吗?有的话,那是什么味道?浓浓的白开水?
沈矩笑了,季岭看他实在笑的放肆,果然扭头瞪了沈矩一眼。
沈矩开心地摇摇头,望着季岭隐在刘海后的凌厉眉毛,上挑的眼,alpha奇怪的占有欲使他得意地想:这都是只属于我的,只有我能看到。
沈矩又摇摇头,笑了,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