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不到,也实在怨不得你。就说这平均地权,节制资本,你可以去问问你小叔,他刚替诗画社做了一场乡间观察回来,大概能给你讲讲地权是怎么回事。你也不妨去问问你安叔,所谓资本又是怎么回事。”
颜皞熙疑惑:“徐伯伯你是不是把标识举措的‘平均’和‘节制’忘记了?”
徐文约笑了:“这个么,等你明白了什么是地权和资本,再去学校问老师罢。”
颜皞熙眨眨眼:“那……安叔是资本家么?”
徐文约哈哈大笑:“你安叔连个作坊都没有,是哪门子的资本家?不过他确实常跟资本家打交道,你的问题他肯定能回答。”
“那徐伯伯你呢?”
“你安叔好歹还有个小破铺面,徐伯伯我呀,就只有手头一枝笔而已。”
颜皞熙又拿着作业去请教两位叔叔。颜幼卿从元宵节跟随陈阿公下田说起,说到自己小时随父兄巡田收租之事,颜皞熙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些,兴致盎然,追问了许多祖父与父亲旧事。末了感叹道:“原来咱们家从前竟是大地主。”
“颜氏家训忠厚持家,待佃农并不苛刻。况且历代皆开办义学,回馈乡里,只能说是薄有田产的诗书之家。”
颜皞熙支着脑袋想象一番,这些完全不在他的记忆里,不禁好奇向往。可惜时过境迁,往昔风光烟消云散,最终只能与小叔约定,等放暑假一定带自己去别庄,仔细做做乡间观察作业。
安裕容在一旁拍拍他肩膀:“资本这事儿我只能给你隔靴搔痒讲讲,说不定错漏百出,回头倒叫你被老师同学笑话。你不是跟诗画社上下熟得很,去问问谢鲲鹏,能不能参观参观他家里的造纸厂、印刷厂,实地看看资本家跟工人怎么回事。我记得社里不少人去参观过,他应当是不介意这个。”
颜皞熙高兴得很,直拍自己脑袋:“我怎么早没想起来!江先生的读书会只能放学后在宿舍开,蓝先生提过想来却没时间,我可以替他把江先生请到诗画社沙龙去呀!礼拜日宿舍不设门禁,正好可以邀他出来。”
安裕容听见,与颜幼卿对视一眼,问道:“‘同声’诗画社的沙龙,还每个礼拜都办着呢?”
颜皞熙不明就里,回答:“办着呐。上个月把时间改在了礼拜日晚上,我正愁不凑巧,礼拜日晚须得回宿舍应卯,没法参加,这个月又改回来了,还是礼拜日上午。上一回刚结束‘寒流春耕’主题,眼下正讨论下一期用什么新主题呢。”
安裕容点点头,向颜幼卿道:“听文约兄提起,这两期诗画社社刊改成文艺类书册,已经通过审查,送去谢家印刷厂开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