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尽道:“弟子酒品不好,不想在师尊面前失态。”
角木君冷哼一声,道:“你再狼狈的时候为师也见过,这又有什么打紧?为师不罚你便是了。”
沈棠尽走向他,跪在膝前,手轻轻搭在他的炽热上,再抬眼,那双琥珀眸子中满是风情:“从前是从前,如今只想让师尊记住弟子的好。”
角木君轻抚着沈棠尽如墨的青丝,任他解了裤子,轻柔地上下套弄。被哄得开心了,便就此作罢。
“这昴日君终究是因你而死,往后便这么乖巧下去,莫再给为师惹了事端。”
沈棠尽含着那龙根,轻轻地“嗯”了一声,尾音极尽魅惑妖娆。角木君欲火顿时涌了上来,把他一把抓到床上细细品尝。
正值棠花漫山的时节,角木君在青岚台养病久了也有些烦闷,便唤了沈棠尽,要到那观鹿台赏景。
这天角木君是难得的好兴致,竟携着沈棠尽徒步行走在这丘壑舆转的山道上。
落花满径,端的是一副良辰美景。又有佳人在侧,这闷堵了些许时日的心情犹如清泉过境,角木君只觉得浑身轻盈舒爽无比,一惯冷漠的碧玉眸子也显出了温度来。
山风拂过沈棠尽的发,那皎如白玉的面庞隐没在墨色中,生出些许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少年长衫刺雪,立于风中,不免叫人感慨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角木君看得痴了,便握了沈棠尽的手,兜兜转转,至了一山中凉亭。
两人紧挨着落了座,只见角木君从乾坤袖中掏出一坛酒来。见沈棠尽眼神微怔,便道:“前几日巫记燕从人间带了一盅佳酿,说是千金难得,颇费了一番功夫。思你旧时嗜酒,便给你留了些。如今美景,当配佳酿,你就莫要推辞了。”
沈棠尽的眼中一闪过难解的情绪,缓缓抬起手,道:“那只能多谢巫师兄的好意了。”
角木君心道,一提是人间之物,他果然就不会拒绝,心下一时涌现出些许烦闷,却也忍了下去,口中酸道:“这巫记燕倒待你不薄。”
沈棠尽垂眼一笑:“不过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罢了。”
这个回答让角木君甚是满意,便唤出两盏玉杯,待沈棠尽斟满,青瓷相碰,一饮而尽。
温酒入喉,心头渐暖,眺望着这一片晴明无雨色的山景,沈棠尽不禁有些醉意。这漫山棠花粉红欲燃,恍若梦中。
“这大荒千载,浮云过眼,所见不过都是那陈词滥调,俗人俗事,”角木君擒着酒杯,指腹摩挲着沈棠尽的掌心,“漫长岁月中唯一动了心魄之时,想来就是那年一时兴起与太子下界,至那紫气缭绕的凡世都城,入眼的那颗朱砂!”
沈棠尽喝酒的手一顿,只听角木君接着道:“那年你身着宝蓝色仕服,坐于富丽堂皇的宝殿中仍宠辱不惊。那群人冲着你千杯不倒的名号灌你,撞杯摔盏,嬉笑怒骂。然醉倒了一大片,你却仍立如玉树,腰身都不带弯的。可是真的未醉么?”
沈棠尽看着角木君近在咫尺的眼,眉眼一弯,道:“那么久远的事,弟子不太记得了。”
角木君自是不信的,冷哼一声,道:“为师却是难以忘怀。你脸上未显,却已不甚清醒了。抱了一坛兰生酒,分不清东南西北。本要出那宫门,却兜兜转转到了一处偏殿。见湖心有一假山,竟一跃而上,瘫在上面狂饮。”
沈棠尽嘴角溢出一抹真真假假的笑,道:“真是叫人笑话。”
“若没这一醉,为师怕是错过了这世上最好的春色!”角木君拉过沈棠尽,眼神是难得的温柔多情,“当年月下的一望,叫为师念念不忘。”
沈棠尽张了张嘴,轻叹着闭了眼,道:“师尊错爱,弟子是难以回报了。”
角木君吻了吻他的薄唇,道:“过往种种,只当浮生大梦一场,抛诸脑后。日后只需陪在为师身旁,长长久久,便足矣。”
沈棠尽琥珀色的双眼忽明忽暗,竟有些动容。眼角那颗泪痣像是要把神智都湮灭了去,直教人忍不住将他囚于怀中,再不放开。
酒意缓缓上了头,让角木君有些熏熏然,只依稀听沈棠尽说了个好字。再往后,就渐渐听不清所言,模糊睡去了。
再醒来,两人已回到了青岚台殿中。怀中人蜷缩着,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全是一副依赖。
角木君揽了他,亲了亲他的发。动作间亲昵温存,让一惯冷然淡漠的角木君心中溢满了暖意,心中所想只有今后必定要善待沈棠尽,不再互相折磨。
如往常一般掰过他的下巴轻吻着,却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怀里的人,竟如此僵硬,全无温度!
角木君像提小猫一样提起沈棠尽的后脖子,往那地上狠狠一砸,一只玉臂便断了去,溢出的不是血rou,而是一堆七巧机关!
“好,好你个沈棠尽!竟玩这狸猫换太子的把戏!”他凝了心神,追踪起沈棠尽的去处,竟一无所获!
怒极,便砸了这尊似真人的偶。散落间,角木君看见了什么,眉目一横,脚尖点地,就去了那室火君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