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角木君的院落,只见果然多了些奇异玩意儿。
其中有一小雀儿,眼下有一抹红,金色的双瞳好奇地打量着沈棠尽,扑腾着黑金相间的翅膀飞至笼边,轻啄着沈棠尽伸出的手指,末了,还用脑袋蹭了蹭。
这温热的触碰让沈棠尽心中一暖,嘴角不禁漾开了笑。
“喜欢这小玩意儿么?”
沈棠尽嘴角的笑一僵,随即恢复了Yin郁疏离的模样,转身对角木君道:“拜见师尊。”
角木君一掌攥住他的双拳,压了下去,道:“在青岚台就不用讲这虚礼了。这鸟是太子前些日子游历乌青国时寻回的黛青,你若喜欢,便拿回住处养着吧。”
沈棠尽不着痕迹地从角木君手中抽回双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既是鸟,自该遨游于苍穹。若囚于弟子那狭小的院落,莫不是糟蹋了它。”
角木君却很自然地揽了沈棠尽的肩,亲昵地搂他进了臂膀之中,打开鸟笼,伸手把那黛青引至手中。脱了金笼桎梏,那鸟亦未飞走,反而立于角木君指上啭啭轻鸣。
“你看这小小畜生尚知该谄媚于何人,有那锦衣玉食,待在囚笼里又有何不好?”
沈棠尽攥着十指忍耐着,任凭角木君擒了他的唇。
一吻终了,角木君摸着沈棠尽的发梢道:“为师今日观人界有异动,且命你下凡去探视一番。”
说罢,抬指拈起一决,入了他灵台:“一月之内须得回来。”
沈棠尽只觉得眉心火辣辣地疼,四肢被束缚住般,一瞬竟失了力。
他暗自咬牙,道:“弟子知晓。”
人间一月不过天界几日,眨眼即过,沈棠尽不明白为何师尊忽然舍得放自己下去,但眼前有了回凡间的机会,便先紧紧抓住,其他日后再想。
至了山门,发现随行的竟不是徒西临,而是那危月君二弟子巫记燕。
巫记燕仍是那风流轻浮的模样,暗金麒麟纹于深紫色的长袍之上,日光一照,才会隐隐显露出来。他纸扇一收,拱手道:“沈师弟,多多关照。”
沈棠尽虽不喜与他相处,当下却不得不虚以为蛇:“有劳巫师兄。”
“有劳”二字,便是点明了知道巫记燕是角木君派来监视自己的。巫记燕仍是笑着,领着沈棠尽下了凡间。
过了那水月洞天、镜花水月,便至了凡间。
入目是熙熙攘攘人chao市集,马车软轿穿梭其中,房屋庙宇皆换了样式,但那字自己却仍认得七七八八。
春风轻拂过沈棠尽身侧,那熟悉的酒香传来。回首,便见一酒肆,门前挂着“百年老字号”的牌匾,号天下第一状元红。
沈家多是江湖中人,唯有那小叔沈槐是举人。可他为官不知变通,屡次遭贬,一生无所建树。
沈棠尽出生时,摸骨先生一算,俨然是仕途顺遂之命。
小叔大喜,便在院中埋下了一坛状元红,盼望着沈棠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替自己了却心愿。
沈棠尽自小好酒,三岁便偷了那用于接待武林盟主的双印佳酿,五岁更是直接呼朋引伴,把那坛状元红铲了出来。
那些个小伙伴各个喝得酩酊大醉,倒在院中不知何年何月。
沈父知晓后,一顿好打。
这日后,沈棠尽便像开了窍,忽然对诗书礼易有了兴趣,日日往小叔那边跑,兴致比习剑还高。
寒窗十年,一朝及第,却被囿于明月楼。
巫记燕见沈棠尽望着那酒肆出神,便道:“师弟要不要去饮上一杯?”
沈棠尽道:“你我是前来查看人间异动,并非游玩,巫师兄还请正经些。”
巫记燕一开扇,道:“我看这人间风调雨顺,异动未显,趁着此刻贪欢一场,有何不可?”说罢,便拉着沈棠尽进了酒肆。
老板见门口踏进两位身形俊朗、风骨有如芝兰玉树的公子,特别是那紫衣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忙亲自过去招呼着:“二位公子请问想要雅间还是露台?”
一楼酒肆人chao攒动,忽闻一叫好声,只见那被人群包围着的是个说书先生,身边有一案,神采飞扬,说话间眉飞色舞,好不生动有趣。
巫记燕见了,便笑道:“那是在做些什么?”
老板道:“公子来得巧,这说书先生正是每月一次来我这酒肆一坐,说尽那百年奇闻异事,能说会道,妙语连珠,似把人带进了那情境去。二位若是感兴趣,便在一楼就坐,离远了,怕是听不清了。”
巫记燕朗然一拱手,道:“那便劳烦掌柜的替我们寻一桌位,再上两坛最好的佳酿,好故事,须得好酒才听得入味不是?”
“公子说得甚是!”老板的脸上都笑出了褶子,“二财,还不快过来招呼两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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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二人落了座,酒水不消片刻便上了桌。巫记燕斟满了酒,见沈棠尽未动,便道:“沈师弟,你怎不喝?”
沈棠尽一抬眼,那微微上翘的眼角风情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