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挽着佳人骤然听见这声音笑意顿了顿才半偏过头一看,果然说话的人就站在他背后头。他倏然拧了眉头―时燕那明明清冷声线掺着叫人莫名不适的故作温和,真是…叫人恶心。
“原来你在这儿。”时燕几步上前视线落在季疏身上,他恍若无人的就着季疏手里那酒杯顺手接过喝了口塞回去,做完这些似乎才发现还有旁人,转身望向黎晴轻抬起眉,虚假笑了笑问:“这位是?”
他看起来倒真的似乎一点不知情。
不错,装得不错。
季疏想着眉宇快挑到鬓角,笑意挂在唇角却不接话,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故意报复成心要他下不来台。
他就是时燕?
而黎晴视线落在两个人中间穿梭几回稍稍停顿,眸光暗烁。
这是她第一次见时燕,眼前这个男人丹目狭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果然如传闻中与她了解的一样冷漠的可怕。
三个人各怀鬼胎,时燕等不到季疏出声伸出指尖拂过他腹部,暗地里掐了把结实的肌rou,还坦然佯装不知:“小疏你怎么不说话?”
季疏笑yinyin地转过眼只当他是空气,黎晴到底心思缜密极致,不过一瞬心下已经有了答案,它白嫩纤细的掌心伸出落到时燕眼前,笑意风情万种:“你好,我是黎晴。”
“黎大小姐?”时燕深漆的眸盯着她将这几个字慢慢嚼过,拉开唇,抬颔道:“久仰。”他姿态极是屈尊降贵碰了碰她的手快速收回去,便转身再不看她,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像是高高在上坐在云端睥睨一粒灰尘。
黎晴手还僵持在半空,她缩回手恍若无事一笑,视线望向季疏问:“小疏?不介绍一下?”
对比之下,越发显得有些人无理取闹,季疏斜眼瞟了他一眼,时燕只听见季疏尾音拖长“哦”了一声松开自己的手,当真十分听使唤解释。
季疏低醇的声音在舌尖打转,一对桃花眼笑得十分开心:“我们小叔叔,时燕。”
小疏?
我们?
什么我们?!
时燕感捕捉到什么拧紧眉,整个人寒气陡然拔高有些话几乎挤压到嗓子眼然而不等他说,季疏极温和的贴耳对黎晴低语几句说了什么便手牵着手向另一头走去,把自己落在了原地。
季疏温柔的揉碎了光芒。甚至黎晴走了几步,他弯下腰替她提了提裙摆。
多么温柔?
时燕直直看在眼中,看得心里发紧,指节蜷缩欲图抬步又强忍着收回脚步。
这回和以前不同。
他太了解季疏这个人,季疏就像那只捧着葡萄的猫,季疏在乎她,所以他此时此刻没有理由去阻止,至少,现在没有理由。
他收回目光转身,“怎么样?”方泽鬼魅似的出现在他眼前挡住路戏谑问道:“感觉如何?”
“滚开!”时燕干脆利落丢下两个字错开他,避如蛇蝎。
“抱歉抱歉,”方泽嘴上说着偏过身让开道,他看着时燕离开的方向倏然噗嗤一笑,无趣摇摇头。
他一手导演今天这出好戏,反正热闹已经看够。
那只失去权利,失去耳目被拔掉牙的老虎,再可怕,又能风光几天?
如今就连你最爱的都不爱你,真可悲。
呵。
他慢慢饮下一口酒,眸色深得可怕。
洗手间。
时燕捧过冷水洗了把脸,他纤长眼睫颤颤巍巍落下水,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有那么半刻愣了愣。
这张脸……
如今这张脸细看之下已经不再年轻,也不那么好看,苍白的皮肤最近还给折腾得越发憔悴,无论外面将他传得多可怕,多丧心病狂不所不能,此时此刻,他只是个同所有人一样将经历生老病死爱欲的普通人。
他抿紧唇刚刚抬起腰动作一僵倏然察觉胃里涌上酸涩,他反应了几秒才想起自己并未带药出门。
今天动静不小,他按住腹部小心挪了几步只觉越发疼得厉害。
“果然一样的脾气。”他曲下身嘟囔了句忽然听见过道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在低声说什么,话里话外似乎在说黎大小姐那位堂哥黎泽这几天似乎发了疯似的在筹钱,估计是得罪了谁,弄得神经兮兮。
黎晴?又是黎晴?
他撑住身体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掐出血迹。
不能再拖了。
今天这场热闹收尾时将近凌晨。
彼时月明星稀,季疏从酒店前院回到后院中式厢房穿过一汪不深不浅的池塘,夜萤落红蕖,他骤然瞥见树下那截模糊的短影顿了顿,收步回过头:“时燕?”
季疏向来洞察力异于常人。
“我在等你。”时燕从Yin影中上前走到他眼前,抬高首看着他,像处理他之前那些烂桃花一样问突然直接问:“黎晴,你打算怎么办?当真喜欢她?”
季疏盯着他不出声。
见他并不否认,时燕只当默认声音渐渐底下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