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和蔼可亲、乐观爱笑的老人家。
郑晏森心情复杂地谢过对方,回去后犹豫了半个月,赶在省考报名截止前改报了杭城的检察院岗位,备考、面试、辞职、交接,处理完一切,终于在8月底回到了家乡。
现在加上任昕透露的消息,他已经基本确定,温国富就是温思眠自称在他很小就去世了的父亲。
可郑青峰在这个案子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到底有没有行贿或者做过其他手脚?温国富是真的强jian杀人,还是被谁冤枉当了替罪羊?
郑晏森抹了把脸,又想起那个在市检面试结束后拦下他,问钱包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他母亲的中年检察官。
对方看起来与郑青峰年纪相仿,但人更刚硬些,没有郑青峰那么圆滑老练,邀请他吃饭也很客气,生怕被拒绝。
郑晏森隔天高铁才回北京,时间充足,就答应了对方的邀约,在附近饭馆吃了顿饭。
检察官姓余,叫余志成,五十七八了,发间许多白丝。他说自己与方艳玲是好友,大学时追求无果,艳玲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毕业前有了孩子,于是结婚也没办婚礼,之后彻底失去了音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碰见她的儿子。
“你和你母亲不像,倒是像她喜欢的那人,所以被我认出来了。”余志成笑笑,“真的太久不联系了,她现在还在杭城吗?过得好不好?”
郑晏森说:“不在了,过得还好。”
“那就行。”余志成说,“大学时她跟那个比她大了十多岁的律师谈恋爱,我们都不看好,觉得那老男人只是玩玩,不是认真对她的。谁想到啊……嗐,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艳玲还是有福气。”
郑晏森席间没说太多,后来细想却发现种种不对。
方艳玲大学毕业二十二岁,怀孕结婚,如果活到现在就是五十岁,郑青峰今年才五十三,自然不可能是余志成口中的那位律师。
而且余志成说那律师是男的,郑青峰却告诉他,方艳玲是同性恋,两人通过做试管才有了他。
……太奇怪了。
他从小就崇拜信任的父亲,仿佛忽然间变了个人,说话不知真假,做事唯利是图。
这次决定回来,一是想查清“7?22”的案子,二也是想了解他母亲方艳玲的过往,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三点多关上电脑,郑晏森给温思眠发消息,说半小时后到。
温思眠回得很快,说随时可以走。
下午路况不错,郑晏森比预计早到了十分钟,温思眠已经在门口等了,一瘸一拐走过来上车。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猫狗味,裤脚处也沾着几根金毛。郑晏森扫了一眼,故作冷漠不说话,专心开车。
“你刚才回家了?”温思眠嫌车里闷,没话找话聊,“午饭是自己吃的?”
“和人一起。”郑晏森说。
“哦……”温思眠想起昨晚在浴室被郑晏森堵得难受那句话,“男朋友?”
郑晏森冷了脸:“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欲求不满?”
温思眠又哦了一声,心想这应该算没男朋友的意思吧。
第17章 好玩吗。
“哎,对了。”温思眠拈走一根沾在衣服上的狗毛,“你喜欢狗吗?”
他问得没头没脑,郑宴森就只当是讨好搭讪,打方向盘拐过一个弯才回答:“一般。”
意思就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那你以后会不会养狗?”温思眠说,“或者,跟你一起住的人养狗,你介意吗?”
“介不介意得看是什么人。”郑宴森淡淡道,“男朋友养可以,别的人养我不介意,搬出去住就行。”
这话听着有歧义,但温思眠没问是养狗的人搬还是郑宴森搬,毕竟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只好又换了个话题,问郑宴森买菜了没。
“买什么菜?”郑宴森显然已经忘了他早晨说过的话。
“晚上做饭不得要买菜吗。”温思眠说,“没事,前面左拐有个超市,挺大的,买了再回去。”
郑宴森没多想,照着温思眠的指路开,五分钟后进入停车场停好车下来,被温思眠吊车尾似的跟了几十米,郑宴森终于开始后悔了。
“脚这样还来干什么?”郑宴森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温思眠一跳一跳地过来,“好玩吗。”
温思眠小声说不好玩,到郑宴森身旁又大着胆子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臂,飞快收回来,问“我能不能挎着你的手走”。
“不能。”郑宴森完全看穿温思眠的伎俩,拒绝给他任何创造肢体接触的机会,掏出车钥匙说,“回车上等。”
“就一小段路……到超市里有推车我就不麻烦你了。”温思眠再次握住郑宴森的手臂,不过握得很松,只要郑宴森轻轻一抖就能甩开他。
但郑宴森没有。
出于不想再浪费时间的心态,他默许了温思眠这个动作,并容忍了之后短短几分钟内温思眠数次不经意的挨靠和触碰,以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