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竖起耳朵,等着他继续说。
“大张旗鼓走崇古的方向,敌军可不是傻子,何况还是宁王这只老狐狸。他只需要派出一支Jing锐骑兵,就可以沿途哨探我们的动向,估摸出我们的兵马人数。届时不难猜出我们的真正意图。”
林洇低了头,微微蹙了眉头,似乎是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过了片刻,萧归朗声道:“朕以为,从崇古方向想要避开敌军的耳目,最好的方式是水陆并进,在陆地和水面上都布下疑兵,地面上他们可以探视猜出多少人马,水面就没法了,况且这隆冬季节,不可能潜入水底。”
温无玦点点头,“皇上说得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水下可以撒网,要万一真来了,就给他网住。”
议事完毕,温无玦吩咐众人行动,由林洇带领一支人马佯装大军,从崇古的方向走。萧归作为攻打凉城的主帅,跟随大军与温无玦一道从凉城方向偃旗息鼓、秘密进军。
秘密行军,走在山间小道,格外颠簸。
温无玦在马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一见了饭菜就反胃,不消数日,整个人就便憔悴了不少。
饶是如此,他依然天天打着Jing神,捏着地图,一遍又一遍地琢磨。
某日,全军原地休息。
萧归一揭车帘,见他相父歪在靠枕上,还在沉思,他都看不下去了,跳上马车,一把夺了他手中地地图。
然后压着他躺下,“睡觉。”
温无玦挣扎起来,“剩下不到一天的路程,皇上还敢睡觉?只怕如今山下四野都有敌军,皇上不赶紧去巡视,等着敌军踩你脸上吗?”
他面露愠色,坐了起来。
萧归委屈,他只是想让相父多睡一会而已啊。
他面色有豫地撇开脸,闷声不响地准备下车。
温无玦无声叹了口气,似乎方才把话说重了。
他缓了缓口气道:“皇上也休息一会儿吧,只怕到了城下,还有一场苦战。”
萧归立即回了头,脸上笑意隐隐,“相父心疼朕啊?”
温无玦面色沉肃,没有跟他开玩笑。
“到时候攻城,记住一条,尽量保全多的兵力。”
话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萧归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相父什么意思?”
温无玦向后一靠,淡淡道:“没别的意思。”
萧归退开一步,咬着后槽牙,盯着他相父的脸色,深觉得有异,却又瞧不出来。
末了,他恨恨地掐了他一把,“相父最好别给朕耍花样!”
然后翻身下了马车,巡视去了。
温无玦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失笑,他就是耍了,狗皇帝又能怎样?
全军继续行进,越是临近凉城,气氛越发诡异。
温无玦时不时下了马车,站在高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观察。
太诡异了。
虽说隆冬时节,山中鸟雀很少,可也不至于一两只都看不见。
前方灰白山峰三三两两,堆叠掩映,总有种森森逼人的寒意。
但当下已经深入敌军腹地,不可能再后退了。
他只吩咐下去,“全军偃旗息鼓,加快前进。”
温无玦的直觉太准了,山中过于平静,定有蹊跷。
当天下午,所有人吃过午饭后,继续行军。
走了不少十里路,便突然有一支骑兵凭空冒了出来,稀稀拉拉地围住了一座小山峰,扼住了温无玦大军的去路。
萧归骂了句糙话,然后利落地跳上一块高石,观察了片刻,眉头越发拧起。
“如何?”
温无玦也下了马车,看着萧归滚下山石,嘴里叼着根枯草,皱眉道:“看着人马不多,五六千的样子。”
但是他想了想,“不知道后面山石还有没有伏兵?而且奇怪的是……好像不是宁王的军队。”
温无玦也听得一头雾水。
不是宁王的军队,还能是谁的?
五六千骑兵,显然已经是埋伏在这里很久了,不然不会悄无声息地凭空冒了出来。
若是打起来,温无玦率领的几万人马未必没有胜算。
可目前的麻烦在于,他们是秘密行军,若是就此公开打了,一时半会收不了场,必定被凉城守军发现,难保不会被了包饺子。
正在陷入僵局的时候,只见前方的山峰之间,蓦地拉起了片片白旗,漫山遍野,在风中摇曳。
几万军士都看呆了。
这一片片的白旗,摇得也太sao了吧。
投降很光荣?
既然对方已经举了降旗,温无玦便让人驱马下山,去会一会对方的首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了山,在平坦宽阔的管道上,温无玦总算可以缓口气了。
可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便瞧见一队人马从谷中奔出,全都是高头大马,身上皮草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