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无论什么时候。”
德拉科颤抖着轻笑一声,然后缓缓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抬眼凝视罗恩。“我知道你们格兰芬多的人都很热情大方,但我不能这么要求你。你……你有你自己的家庭,妻子,孩子,朋友——格兰杰昨晚肯定很不高兴你过来吧?”
“赫敏她……”罗恩长叹一口气,意识到有件事情他在回家面对妻子的怒火前必须弄清楚:“德拉科,我只问你一次,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如果回答请告诉我实话:你是否持有一枚时间转换器?”
德拉科显然没料到罗恩想要询问他的竟然是这个。他的瞳孔在倒吸一口冷气时不受控制地收缩,一瞬间变回那个已经好几个月没在罗恩眼前露过面的德拉科·马尔福——冷硬如铁,拒人千里,每一寸目光都能淬炼出致命的毒;但突然间,某个念头定然出现在他飞速旋转的思绪里,他的表情柔和下来,前一瞬的冷硬化为苦涩的笑。
“如果我说,我的确有呢?”他轻声开口,直勾勾看着罗恩,仿佛想要通过眼神从罗恩思维深处亲自翻找出同样绝对诚实的回答:“你会怎样对待我?按照私藏滥用违禁魔法器具罪把我送进阿兹卡班?”
罗恩同样没料到德拉科会如此坦然回答这个问题。尽管他一直觉得那个谣言可笑得令人发指,但内心深处他却隐约觉得谣言的确不是凭空捏造,私藏一枚时间转换器也很符合马尔福家的一贯作风。他张了张嘴,却没能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而德拉科看着他的反应只是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父亲曾经赶在魔法部销毁所有时间转换器之前让人专门为他定制了一枚。他喜欢这种万事皆有把握的感觉,但他从来都没使用过——或许当时他觉得眼下的生活已经足够好,没什么想要改变的,而等他真正想改变的时候,那枚时间转换器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他挑了挑眉毛,表情一瞬间让罗恩看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在霍格沃茨肆无忌惮的德拉科,“我离开马尔福庄园时仅带走了这一样东西。当时我有太多想要扭转的现实,但我却一直没勇气下决定亲自实施,生怕会把现实搞的更糟糕。而后来阿斯托里亚出现了,我更是彻底打消了使用的念头。现实……现实的确很痛苦,可若是要担着失去阿斯托里亚以及斯科皮的风险,哪怕一秒我都不想改变。”
“所以你的确拥有一枚时间转换器?”罗恩忍不住再次确认。
“就在阁楼上,被我随便扔在某个储物箱里了。”德拉科耸耸肩,表情淡漠,“我不知道飞来咒对这玩意管不管用,但你可以试试。”
“如果是特别为你父亲定制的,那么飞来咒不会管用。”
“哦,所以你需要我亲自把所有储物箱都搬下来,然后一个个翻找吗?”德拉科在胸前抱起胳膊,似笑非笑地问,“还是说你们傲罗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咒语,特别适合抄家搜查?”
“不。”罗恩猛地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只觉得胸口发闷,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被沮丧灌出麻木的刺痛。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德拉科,牙尖嘴利,把真心藏在高高在上的冰冷面具后面;他再也不想和德拉科做对,更不想再伤害他,因为在这一秒罗恩突然意识到,他其实早就学会如何爱德拉科了——德拉科的脆弱与痛苦的确无孔不入,一旦把他放在心头,便再也放不下、忘不掉这个人。阿斯托里亚正是因此不顾一切和德拉科在一起,甚至以二、三十年的生命为代价,而罗恩——
“不。”他又低声重复一次,然后在德拉科作出回答之前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抬手紧紧抱住对方。德拉科的身体在他的冲撞下嘭的一声撞在厨房门上,喉头也被勒出一声惊呼,可罗恩只是不管不顾地抱着他,一只手死死抠住他突起的肩胛骨,把脸埋在散发着须后水味道的温热脖颈旁。
他只等待了片刻;在一个呼吸过后德拉科的手也颤抖着抬起来搂住罗恩的后背,指头透过衣料深陷进他的皮rou,耳畔愈发急促的呼吸预示着他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而罗恩紧紧抱着他,听着他的呼吸声,只觉得无比安心——这就是他的未来,他的厄里斯魔镜,不仅有他的家人朋友,同时也包括德拉科,因为他没法放手,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会尽全力让德拉科不再孤独。
“我不在乎,德拉科,哪怕你有一万个该死的时间转换器藏在阁楼,我也根本不在乎。”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变了调的乐器,但德拉科的手臂只把他纠缠得更紧了,“而且我相信你从来没使用过,因为我们现在身处的现实真的糟糕透了,无论对你还是对我来说。”
“糟糕透了?”德拉科在罗恩耳边喷出一声带笑的询问,“当真?”
“或许有些夸张,毕竟我过得比你好太多了,但我——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改变其中的任何一秒。我已经没法想象假如麦格教授没有把我们一起叫去霍格沃茨,而罗丝也没有执意上门道歉,那我现在会怎样——我甚至觉得那样日复一日浑浑噩噩的人根本不是我。你和阿斯托里亚还有斯科皮教会我太多东西了,德拉科,你们改变了我的人生。”
“你也改变了我们的人生。”德拉科轻声说,嗓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