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年前。
“哇……”一阵婴儿的啼哭打破了竹林的宁静,竹舍里,一位女人诞下了男婴后,奄奄一息。这竹舍很大,很空,除了床和桌子、箱子外,看不到其他东西,那女人艰难地攀爬起来,从箱子里拿出一床被子,将婴儿包裹起来。
梁遗怀以旁观者的身份,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他想接过婴儿,但发现自己如同空气,看不见摸不着。
这时,一位大汉跑过来,一把夺过婴儿,急忙看婴儿的性别,在见到这是男婴后,非常愤怒,吼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给老子生了个男丁,我怎么把他卖给别人,当童养媳?!”说罢,想把那男婴摔死。
“不要啊,相公!”女人跪在地方痛哭流涕,“无论如何,请你放过自己的亲生骨rou!”她抱着大汉的腿,直摇头。
那大汉非但不听她的,还一脚把女人踹开,将婴儿高高举起,正想摔在地上时,女人尖叫痛哭,道:“男子可以去做家奴,男子也可以当童养媳!”
“哟。”大汉似乎想到什么,把孩子又放回床上,端着下巴,思索道:“你这贱女人的法子可真多,不愧是我花了三两银子买来的。”
说罢,眼神看向了襁褓中的男婴:“那就先留他一条命,长大了再卖,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转眼,梁遗怀又在一瞬间穿到后来几年。
那孩子被打扮成女孩模样,正被大汉拉到一个大户人家中,那人家打量一番孩子:“嗯,不错。”随后摆摆手,示意让他们进去,随后又道:“下一个!”
那孩子拉着大汉的手,问道:“爹地,娘亲什么时候来啊?”
大汉道:“一会儿就来了。”随后,便走了。确实,女人也被卖了过来,成了这户人家中的苦役。
孩子被赐字“清月”,但他很迷惑,为什么自己要起一个女孩子的字?但也没敢多问。同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位女孩,她们都被打扮地如花似玉。
清月去找娘亲,却被管事的一把拦住,示意他不能离开这儿。
梁遗怀在一旁看着,心里默念:“孩子,你是被卖了呀!”
后来,清月的娘亲上吊自杀,清月也被府里人觉得晦气,而赶出去。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街上流荡,肚子“咕咕”直叫,饿得不行。
他依偎在墙角,闭眼欲睡。
“喂?”稚嫩的声音袭来,清月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男孩的脸,他的脸很脏,但眼睛却很亮,从中透漏出干净。
清月好奇地看着他,那男孩道:“你饿了吧?”随后,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馒头,笑道:“给你,吃吧。”
“谢谢……”
那男孩的话仍旧滔滔不绝,不停说道:“嘿嘿,我叫江慕,仰慕的慕。你叫什么?”
“我叫清月。”
江慕笑着说,“好名字,小妹妹,你多大了?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啊?你父母呢?”
“我是男的。”清月纠正过来:“我六岁了,我找不着我爹娘了,但我被府中的人给赶走了。”清月一句一句地解释,但奈何说不好。
“我懂了,你跟我一样,无家可归了啊。”
“我还有爹娘呢。”
江慕眼眸垂下来,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头的孩子,发出同情怜悯的笑:“我其实是骗你的,我是你爹地的侄子,你爹地有事,你得跟我。”他欺骗着,因为他明确地知道,清月是被抛弃了,跟自己的处境差不多。
梁遗怀听着这两个孩子的对话,倒没什么,但这是哪里?看来,得先看完才知道这里是哪儿,或者再说,这是死后的世界了。
江慕弯下腰,拾起一个树枝,再地上比划着,“我给你把字给找个更男子汉点的。”随后,在地上划出‘卿玥’,随后道:“这是小字,以后等你长大了,你再给自己起名字吧。”
卿玥看着地上划出的名字,江慕握住他的手,在地上比划着‘卿玥’两字:“这是我的字啊?”
“嗯。”江慕握着他的手,继续比划着,重复道:“卿玥,好了。”
两个孩子蹲在地上玩着,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昏,星光朦胧,一阵寒风呼啸过来,江慕方知已经夜晚了。
他拉住卿玥的手,感到有些凉:“卿玥,你手有些凉了,我们回家吧。”江慕朝卿玥的手上吹吹气,“哈……”又搓搓卿玥的手,试图将他捂热。
卿玥呆呆地看着江慕,过了好一会儿,江慕才把卿玥的手放开,天真地痴笑着,并自豪道:“看吧,现在就暖和了。”
月光下,梦中的梁遗怀有些犯困,但仍旧能清晰地看到卿玥细长且浓密的眼睫毛,在空中眨着。再看瞥笑着的江慕,梁遗怀感叹:这么小就会撩人了,长大后还了得?
随着他们走,到了一间破旧不堪的屋子,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江慕把卿玥安置在床上,自己在地上睡,突然又想到什么,走到柜子旁,伸手拿出一个橘子,递给啦卿玥。
“卿玥,给你。”江慕道,随后又懒洋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