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群把何东生送到门口时看到了置物架上的nai茶,袋子上印着那家nai茶店的名字:五月六日の邂逅。
苏友群心里一暖,他知道五月六日是自己的生日,苏梓晏买这两杯nai茶的理由肯定是这招牌引起了他的共鸣。
苏友群提着nai茶,敲开苏梓晏的房门。
“梓晏,你买了nai茶回来啊。”苏友群微笑着说。
苏梓晏继续画他的画,是他之前在街头迸发的灵感。灵感一过就陷入瓶颈,他拿着铅笔漫无目标地顺着画布边缘描边。
“嗯,给你的。”苏梓晏头也不回,同往常一样冷漠。
“谢谢。”苏友群心里别提多高兴,他没有弟弟给自己买过东西的回忆,这好像是第一次。
“有两杯,一杯你喝吧。”苏友群把其中一杯nai茶放在桌上。
苏梓晏没说话,描边的无意义动作倒是停下来了,他往后瞥了一眼,回眸看着画板说:“我一个人喝不完。”
“喝不完先放冰箱里就好。”苏友群回道。
苏梓晏沉默半秒,转头直勾勾盯着苏友群,一字一顿严肃地告诉他:“咱俩一人一半。”
“那行,我去拿杯子。”苏友群说着,转身想走,却被苏梓晏拉住手腕:“不想跟我用同个杯子?”
那倒不是。
苏友群无奈地在床上坐下,看苏梓晏把吸管插进nai茶杯里。
“喏。”苏梓晏先把nai茶递给苏友群。
苏友群尴尬地接过,他现在残存的记忆只到初中时,同挚友何东生一起踢完球,何东生为了省钱就只买一瓶水,喝一半放地上,苏友群看到有水就喝了,也不管什么电视剧里说的“间接接吻”。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之后可以借口“我喝了你的水,买一半补你吧”来顺便请何东生吃顿饭。
初中时苏友群的父亲信错了人,公司大笔资金被卷走,好在是没被担保欠债,两年后这笔钱才被追回半数,但苏友群也因此过了两年节衣缩食的生活,全靠母亲的外戚救济。
苏友群其实很爱喝nai茶,为了避免被说娘炮,他喜欢自己煮茶加nai。
至于苏梓晏知不知道苏友群的爱好?如果仔细观察,应该是知道的。苏友群煮的nai茶浓到发苦又低糖,简直堪比中药汤,但颜色很漂亮,飘着白色nai沫拉花,像把浩瀚无垠的丹霞地貌收拢在小小的一盏白瓷杯里。
苏梓晏回来时买的nai茶里没有珍珠,低糖、已经失去了热度。
苏梓晏沉默着,看哥哥低头喝茶的模样,吞咽时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苏梓晏竟然感觉有些悦耳。
“嗯,一半了。”苏友群把nai茶递回去。
“胡说,还有四分之三。”苏梓晏双臂抱在胸前,冷着脸拒接这杯nai茶。
“有点甜了……”苏友群无奈。
苏梓晏这才把手伸过去。
两人的感情依旧是这样,一旦稍有亲近便立马拉远,是苏梓晏单方面排斥苏友群,苏友群近前,他便会像个被同极靠近的磁铁似的弹跳开去。
苏梓晏爱吃甜食,尤其喜欢西式点心,这一点跟苏友群简直是天生不合。
一杯nai茶很快下肚,苏梓晏见哥哥没急着走,欲言又止地把铅笔拿在手上转圈,数到第三十圈的时候才故作不经意地开口:“那个万荣,是什么人?男的女的?”
苏梓晏不确定是哪个rong,蓉?荣?容?
“你东生哥说,大约是半年前,我资助的一个贫困学生。男性,比你小四岁。”
苏梓晏眉头紧拧,满身不高兴的情绪浓烈得瞎子都能感觉到。
“我是不打算麻烦人家的,辛辛苦苦照顾自己爷爷十多年,转头还要来照顾我,真的很累。”苏友群苦笑道。
苏友群以前从未跟苏梓晏聊过其他人,他回到家、关上家门之后,他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苏梓晏一人,虽然他总是把公司放在第一位,苏梓晏能理解苏友群,毕竟他也爱钱,希望苏友群的公司蓬勃发展——以后自己也能集成多一点财产。
见苏梓晏似乎是没话说了,苏友群打算起身回屋,打开房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爸?啊,对,我还没睡,嗯,梓晏在画画,还行,挺好的,前半年?哦,我公司是挺忙的,抱歉没接到电话。是么……我听着。”苏友群不自觉挺直腰杆认真听自己的父亲苏国堃打来的电话,苏梓晏探头看着苏友群的侧脸,心想他们那个不负责任的爹又在搞什么事。
“啊……这样啊……您节哀,嗯,我看看,不,没事,时间您那边选好了,我这肯定能安排,好,好的,回见。”苏友群面色凝重地挂了电话,回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咱爸那边谁没了?”苏梓晏见哥哥似乎是不好开口,便主动询问。
“你的生母,三天前在医院过世了。”苏友群悲伤地说。
他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却是被苏梓晏不屑的咂舌声接上,苏梓晏冷笑着说:“哦,挺好的,我还以为她撑不过一年呢,四年前就该死了。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