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森疲惫地走回仆人的休息房间。
时间已经很晚了,和他同房的男仆见他回来,抽了抽鼻子:“好香……”翻身继续睡下。
哈德森吹灭蜡烛,他的身上环绕着浓郁的玫瑰香味,是在维尔德夫人那里染上的。当他们肌肤相亲时,那个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她的香水是从法国订购的,调香师为她调制了一种初闻扑鼻玫瑰香,但后调却显现出坚硬木质感的香水。
当哈德森进入梦乡时,香根草和柏树的清爽味道弥漫在chaoshi的地下室。
自那以后,维尔德夫人便时不时会和承担了泄欲工作的男仆在别墅中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
哈德森同屋的男仆都对他们的关系了然于心,他高大英俊的面容免去了许多解释。这虽然不道德,但一个女人青春丧夫,总是寂寞的,贴心又迷人的仆人又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可能只有最虔诚的修女能抵御这样的冲动。
对于他们打趣又隐约流露羡慕的眼光,哈德森内心的虚荣被满足的同时,又有些难以倾诉的烦恼。
这位女士人前人后简直判若两人,私底下的他,实在叫哈德森有些吃不消。
维尔德夫人不像许多贵族总是临近中午才起床,他起的很早,哈德森常常见到他穿着浴袍坐在书房,看报纸、看书还有处理文件。
他也不太爱讲究,如果不用出门,几乎能一整天穿着浴袍或长外衣。
哈德森怀疑维尔德夫人不爱门除了身份的敏感外,还有一层原因是,更换衣服实在太麻烦了。
贵族们讲究什么场合就该穿什么衣服,比如莱克夫人与茱莉亚小姐,她们从早到晚需要换的衣服可多了,上午的长外衣、午后的圆礼服、散步服、外出服,客人到来时的接待服、看戏的观戏服,参加各种活动所需的衣服更不用说了。
衣柜总是满满当当,哪怕手头拮据,衣服仍是不断被添购,其他地方都可以省,但表面工夫必须做到位,因为穿旧衣服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而此时有闲阶层流行的时装审美推崇极致纤细的腰肢和膨胀的裙子,为此夫人小姐们纷纷穿上束身衣,尽可能地勒紧腰部,叫绅士们能欣赏到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
这已经叫女士们呼吸困难,面色苍白。可这还不够,她们还要穿上裙撑。
一整套盛装打扮下来,她们成功变成了令绅士们怜惜的,娇弱可怜且毫无攻击力的完美女士。
尽管维尔德夫人有着令人雌雄莫辨的脸庞,但要一个身形并不纤细弱小的男人自虐成时下的标准形象,还是太难为他了。
每到维尔德夫人穿裙子时,女管家总是叹气,然后继续用尽全力帮助女主人缩小腰围。
贝尔和怀特,以及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仆都知道女主人的真相——现在又多了个哈德森,这让他们的活儿轻松了不少。
一个富有体面的女士出门总要准备好各种行头,最麻烦的勒腰有力气大的男仆人代劳,她们也就能去做些别的事,大大提高了效率。
哈德森对于维尔德夫人变装的过程很感兴趣,看一个漂亮男人变成漂亮女人,这种有趣的场面完全不会叫他厌烦,更何况,女主人回回都有他没见过的新衣服。
不过这次,维尔德夫人注意到了他的观察,回到家换掉衣服之后,男人揉了揉自己饱受蹂躏的腰,斜睨了哈德森一眼:“你对这些很感兴趣,是吗?”
哈德森没说话,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说是一定会让男人不高兴,说不是,那就在撒谎。
他斟酌了一下道:“您的美貌每每让我变成一个移不开眼的傻瓜。”
维尔德夫人轻哼一声,转到他身后,把他推到软凳上:“你也可以体验一下,哈德森小姐。”
哈德森可不觉得男人在和他打情骂俏,维尔德夫人就是出乎意料的代名词,这个男人要干的事情向来不在他的想象范围里。
“哦,夫人,我不应该坐在这里,”他顿了顿,“我如此低贱,只会脏了您的凳子……”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
维尔德夫人从抽屉里取出一只口红,哈德森有些惊讶,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ji女或演员之类不道德的妇女的手袋里。
此时口红被认为是用来震慑男人的东西,1770年议会出台法律,规定:“所有妇女,无论年龄、级别、职业或学历,无论是处女、女佣或寡妇,自该法颁布之日起,通过香味、颜料、化妆品,强迫、因有何背叛国王陛下的任何臣民结婚,应受到现行法律对巫术和类似轻罪的惩罚,而且他们的婚姻一经定罪,即为无效。”
当然,即便有这样一条法律出炉,仍有很多女性会悄悄购买化妆品。
哦,男士们多么脆弱、无辜,妖魔鬼怪一样的女人有着想象不尽的可怕心思,一只口红就能把他们引诱,叫他们陷入这样的境地;他们又是如此辛劳,大到国事外交,小到女人唇上的一点颜色,他们都必须像大家长一样为群众Cao心。
女人被限制了简单的变美办法,但她们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