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公司的事忙吗?”
“还行,不算太忙,我去洗个澡。”
陆雪臻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和余珊的对话,心思有些分散。余珊坚持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根本没当真,但是说到孩子襁褓里带着写有“李”的纸片时,她犹豫了,最终双方约好去做个亲子鉴定,不过余珊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的丈夫黄友生。
“明天我要值夜班,后天我们有员工培训,所以就不回来住了……哥,你在听吗?”
陆雪臻回过神,“哦,需要我帮你喂大毛二毛是吧。”
“没错,正好你们也能促进下感情。”
李橙不在也好,方便他继续后面的工作。
周四下午,陆雪臻见到了余珊。办完手续从医院出来,余珊告诉他,她在婚内和别人出轨后来怀孕,但各方面条件都不允许她生下来,本、就打算把孩子送人抚养,不过孩子却因为难产窒息而死。
“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们说好的,先给我看看孩子的照片。”余珊摘下墨镜,是一双红肿的眼睛。
陆雪臻拿出手机,选了几张照片发给她,“小时候的没有,只有十六岁往后的。”
余珊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但她并没有马上拿出来看,“等结果出来我们再见,到时候我会说出所有的事,但是我要那个孩子当面谈。”
“这个恐怕不行,我需要一些时间,我是受人委托调查这件事,当事人并不知情。”
余珊有些怀疑,“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难道是孩子得了绝症,他的养父母来寻亲?”
“绝症?不是您想的那样,等结果确定了我再通知他。”
等余珊坐车离开后,陆雪臻回到家,点了个外卖拿出几罐凉啤酒,把金沐阳叫到家里继续商量。
“瞧你绷着一张脸,结果怎么也得明天下午才知道吧。”
“有点紧张。”
“理解。如果李橙确实是余珊的私生子,你打算怎么办?”
“先告诉李橙,认与不认让他自己选。”
“小朋友不想知道吗?”金沐阳问。
“嘴上说不想认,但心里肯定是想找到亲生父母的。他和养父母感情深,不太容易接受新的父母。”
“哦。他在有生之年能找到亲生父母已经很幸运了,不过你俩也有你俩的生活,两家人就各过各的,互不干扰,大不了当远房亲戚看待。”
“哼,你说的倒容易。”
“喝酒喝酒,我都多久没来你家了,今天小朋友不在,能留宿吗?”
“能,睡沙发。”
“啧啧。要搁以前,我是真没想到你最后真能和李橙在一块。朱秘书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对象,到头来你压根就不喜欢女人,咱俩上过大学那会儿也没发现你好这口。”
“其实上大学之前我的性取向还比较模糊,后来主要是瞒着家里,没声张。我在校外秘密交往过两个,但只跟李橙有过实质关系。”
金沐阳笑了笑,“依你来看,你和陆董事长谁更厉害?”
“你说呢?”陆雪臻碰一下金沐阳的杯子,“我能走到今天,都是他逼的。”
……
第二天一早,金沐阳把陆雪臻叫起来,“没听见闹铃吧,你几点上班?”
陆雪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昨天夜里睡不着,吃了药才开始犯困。”
“你焦虑症复发了?”
陆雪臻下了床穿上衣服,“不是。李橙不在,一个人睡不习惯。”
“好家伙,服了你了。”
下午提前结束了小组会议,陆雪臻让朱凯开车带他前往医院,来到取结果的地方,他一眼就认出了余珊。检验报告放在一旁的桌上,余珊面色凝重,眼圈泛红,陆雪臻的到来是最后一股洪流,让她隐忍的情绪瞬间崩溃决堤。
余珊走到陆雪臻面前,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我见见他吧,我一直以为孩子生下来就没了,从来都没想过要找他……”
陆雪臻最看不了这种场面,“阿姨您别激动,我们说好的,您得给我一段时间。”
“不行,我能等,可他亲生父亲等不了。”
“您什么意思?”
“他亲生父亲叫李洪民,现在是尿毒症晚期,躺在医院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陆雪臻扶着余珊在一旁坐下,他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位母亲的要求。和医生再三确认检查结果无误后,他拿出手机给李橙拨打了电话,可是没打通。
“这个点酒店还没下班,我带您去他工作的地方吧。”
一路上,余珊都没有讲话,一直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朱凯握着方向盘跟着导航往银河酒店方向行驶,后排响起了陌生的彩铃歌曲,透过车内后视镜,他看到余珊接听了电话。
“喂,儿子……”
听到这两个字,陆雪臻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他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听母亲称呼他为儿子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