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账,他拦了一辆车,把人塞了进去,直接开到了酒店门口。
艾逸倘比他高一些,也重不少,李橙掂量了一下,一使劲就把人给驮了起来,一口气驮到了房间。
“我的天,下回不能让你喝这么多,不然最后受累的还是我。”李橙气喘吁吁,瘫倒在床上。
“哈哈哈……谢了……”艾逸倘在李橙耳边咕哝。
......
朱凯和白豆豆的休假难得的有一次赶在一块,五一假期好好过了个二人世界后,朱凯连上班的心思都没有了。
“你再不起来陆总要扣你工资啦!”白豆豆揪着他的头发,催他去洗漱。
“烦啊,今天我还得跟着去医院。”
“瞧你这个助理当的,怎么跟保姆似的。”
“哎,那倒不至于,身体劳动心理健康。上次咱妈住院,我请了一星期的假,老板一分钱都没扣。”
“这倒是,你可得把这个铁饭碗保住了,这样我妈才放心咱俩领证呀。”
陆雪臻最讨厌去医院,要不是朱凯盯着自己,他都不想来了。
医生问了问他最近的状况,车轱辘话来回说,开来开去还是那几种药,他觉得自己来就是走个流程,这样朱凯能交差,医生也安心。
“最近还会无缘无故的紧张或心慌吗?”
“偶尔吧,不太严重,就是睡不踏实,半夜老醒。”
“没换地方住吧,空间要小一点会比较好,如果有人能和你一起居住的话,应该会比较有安全感。”
“行,谢谢。”
自从李橙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之后,他的焦虑症就严重到了可以被确诊的程度。早期时,他还可以自欺欺人,暗示自己没病,但现在连医生都要求他来定期复诊。
长期的睡眠休息质量下降,导致他工作效率低下,尤其是脾气变得古怪暴躁,没少跟朱凯吹胡子瞪眼。但平心而论,朱凯对自己是很照顾的,他的药也都全权交由朱凯管理,出于信任。
在银河工作不像在陆拓,之前好歹都是陆家的人,很少有人会暗算自己——不过现在应该都快恨死他了。现在以这么一个身份空降到银河工作,想取而代之的人不计其数。
要想稳居高位,实现他的野心,一丝纰漏都不能有。
绝不能有。
......
滨海大酒店里,餐厅经理正在给实习生们讲解西餐的摆台标准,大家一边看着他演示,一边牢记不同规格的刀叉对应的规范位置,并区分每副刀具的用途。
“记住,刀刃要朝内摆放,距离餐盘两到三厘米。”
二十位行政楼实习生目前处在不同的岗位上工作,一段时间后会进行轮岗。未来他们将为最贵的VIP客人服务,这些基础技能必须要夯实。
“除了主菜用的刀叉,甜点餐具还有黄油刀的摆法,你们看我做啊。”
餐厅经理摆好后,备餐盘里的所有的餐具都已经转移到了桌面上。
“下面谁先来给我们示范一遍?”
大家都有些紧张,怕自己有顺序记错。
“李芮,你来。看看咱们这位全能冠军怎么样。”
李橙走到餐桌前,依次摆好底盘,餐刀餐叉,餐巾和杯子等,因为东西比较小而且又对摆放位置有着严格的要求,李橙下意识地就偏过头,主要用右眼进行位置的测量。
餐厅经理检查后,开始做点评。
“位置都正确,非常不错,动作还需要再利索一些。就是你这个头,怎么老朝着左边,看着有些不协调哦。”
天哪,李橙心里一紧,因为左眼失去一半的视力,他不可避免地会偏头看东西,这必须要矫正。
结束了培训,他对着镜子,把刚才学过的西餐摆台又反复做了几遍,学着靠身体移动而非头部运动来降低视力缺陷给客人感官上带来的不协调。
李橙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留在餐饮部。这些活太Jing细了,若是被人发现他隐瞒左眼残疾,他辛苦得来的工作就没了。
这天晚上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李橙没有睡好。距离上次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又梦见那场车祸。梦境里的视野中,红色腥稠的ye体滴在自己的手上,一节断裂的金属车架扎在陆雪臻的左胸上,安全气囊上溅满了鲜血,自己感到无尽地绝望和愧疚。
谁快来救救他……
“李芮,李芮?”李橙突然被人摇醒,睁开了眼睛。
宿舍里开着大灯,几位室友都围在自己床边。
“你没事吧,刚刚你一直在呻yin,吓我们一跳。”
李橙的左眼很难快速适应这样强烈的光线,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他撑着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谢谢啊。对不起,吵到你们睡觉了。”
“哎,这倒没什么,我记得你大二那会儿不是好很多了么,怎么又开始了?”
“可能最近有点累,休息一下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