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青蓝,个看人眼色过活的偏房,出事儿了也只能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莽头莽脑的,非要冲到前头去,替他挡这场灾祸。
青蓝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怎么胆子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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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拿了空余的那只手,摸上青蓝额角的那道长疤。
“你在想些什么,我都知道。”
青蓝竟也有这般烈性的时候。
那样冲到堂上去,给划破了脸蛋,还要倔强地往上瞧着。被人强行搂抱了,又生生挣脱出去,满额头都是血,眼睛又惊惶又狠绝。
桃李的眼神里带出些迷恋。他总后悔自己当日疏忽不在青蓝身边,让他带了伤。可是偶尔又胡思乱想,觉着那样的青蓝该是真的漂亮,是会教他发疯的。
自打有了这道疤之后,青蓝觉得自己丑了,有时候会刻意梳一缕头发下来,挡在伤口那儿。可是这样又会把那双漂漂亮亮的眼睛给拦住,还常常搔着伤口不舒服。桃李见过几回,之后都不许他偷偷挑头发下来。
“丑呢。”青蓝支支吾吾地,又抬起手去遮。
“不丑的。”桃李总去亲他那道疤,把青蓝亲得面色带红。“就要好了,得多露出来些,晒晒日头,才好得快。”
青蓝傻兮兮地信了,第二日又把自己的额面露出来。
“你呀。”
桃李才到秦家,看着青蓝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痴儿。夫君疼宠他多年,竟也没同他说过,转眼就娶了正妇。新婚宴席上,青蓝是个小的,大喜的日子门都出不得,只能带着君君在偏房听外头的阵阵喜锣。路过的人家,远的近的,都讨着了新鲜的喜糖吃,可他在屋里待了半日,灶房里的人没空给他独做一份儿的饭菜,只能捧着侍女从席上带回的囍字饭,把饭菜拌匀了,再到君君身边去,呼热了喂给他尝。
头个夜晚,桃李同秦泷翻了红被,第二日又容光艳艳,一片给人润透了的模样,娇矜地去见他。可青蓝在堂下望过来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全无埋怨。又看着秦泷,仍旧是一片隐忍却温柔的真心。
桃李头一回生出点嫉恨的心思来。
他在想,多漂亮的小家雀,安安生生地抱着自己的窝儿,不争不抢的,已经很乖了,还怕弄脏了主人家的庭院,每日谨小慎微,连羽毛尖儿都要打理干净。鼓鼓的胸脯里头,却揣了那般的真心,毫无瑕疵,晶莹剔透的,竟是给秦泷这不珍惜的拿去了。
“秦泷是贵家子,又是你的夫君,手里握着你的命,所以你觉着他高攀不及,即便对他痴心一片,也从来未求回报,真是乖巧。”
“可是对着大nainai,怎么又生了这么多不该有的心思呢。”
桃李的语气里是纯然的疼惜:“大nainai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哪。”
青蓝的真心向来珍贵,他又憨傻,想了便递出去了,从来不曾后悔。
幸而这次未曾错付。
大nainai的这片天地里,桃李芳菲,四季暖如春,最宜那些禽鸟走兽来居。
这只常年漂泊没家的雀儿,从此就要在他这里落窝了。
如若顺利的话——
来年还得教他在此地,再替自己添些新出生的、啾啾叫唤的雀崽儿。
32
“你也回来了,就好好管着青蓝些。”
秦泷在座上说着:“家里一切还好罢?劳烦你回来还要规劝下人。青蓝年纪轻,不懂事。要是往后再同你吵嚷着要些什么逾矩之事,不必心软。”
桃李笑起来,笑意不是很真切:“青蓝用了上品麝香是他的错,如今也遂了愿掉了胎了,身子拖拖拉拉到如今都不好。那泼皮郎中你可曾报官了?既是惩戒,两边都别落着,不然总是不公平。”
秦泷叹息:“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好说。”
“祠堂重地,进了无赖,说出去也是叫祖宗没脸的事儿。”桃李没问他那郎中又如何能潜进了祠堂里,显得通人情,“那青蓝那头儿的惩戒,你说说也就罢了。”
秦泷听出他婉转的回护之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断了他两个月的吃食,三餐都是定的,瘦不到哪儿去。反倒是他平日里贪吃,听灶房里说,每日要吃上好几笼甜口的蒸物,这会儿他身子既然不好,那些东西吃进肚子也是累赘,正好断断瘾。”
桃李道:“知道你是对他好,只是我瞧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像是连三餐都没了,每日里了无生趣的,饭都吃不下。还是松点儿,好歹别把他续命的莲子nai糕断了。”
“什么莲子nai……?”秦泷摆摆手,“你知他甚笃,你来定罢。先不说他。我怎么听娘亲说起你去她那儿的事了?她老后多刻薄,你我都是晚辈,体谅则个。”
桃李正看了堂外的侍女把午饭都端了上来,就先站起摆好筷子,给他碗里夹了一片rou:“无事,不过是闲聊。”
“她总不喜欢我娶双儿,说是双儿到底生育不利,不如女儿家。”秦泷边吃边抱怨,“想来对你也会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