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开霁眼底很平静,待行李都装上马车后,他回过身对两人道:“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好。”常珩揽着席然,直接应了下来。
江开霁眼底划过狠厉,“我怕我赶不及回来,如果可以,替我杀了江修竹。”
“堂舅你放心,他所剩时日无多。”
“好。”江开霁深深凝视了他们一眼,“那么,就此作别了。”
席然终于平复好心情,对江开霁珍重道:“一路平安,我和阿珩在京城等着你归来。”
江开霁转身,朝后挥了挥手。
几个时辰后,东宫。
府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景自案上抬起头,皱了皱眉,一旁的侍从探听到情报后上前汇报:“明月楼处发生了斗殴事件,其中一方是江家势力,似乎是为了争夺一样东西。”
“哦?”
不料下一刻,书房门便被敲响,低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太子殿下,我是席然。”
席然改了一身装扮,用一顶帷帽严严实实遮住了自己的样貌,着一身白色素衫,配上笠帽上垂下的白纱,整个人同背景融为了一体。
等房内的侍从离去后,席然才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帷帽,解释道:“当日不辞而别事出有因,没来得及同您解释属实歉然。”
随景起身,走近席然,才发现席然眼周有红肿尚未消散,他适时地没有问及此事,而是问:“无碍,只是你当今为何这般装扮?”
席然苦笑:“当今我在江家人眼中应是不存于世之人了。”
随景一愣,“什么叫你在江家人眼中应不存于世?”
席然正打算开口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门口一闪而入,随景迅速取下了放置于桌旁的武器站在席然身前,直到来人揭下脸上黑色的面罩时随景才松了口气,将武器放下。
“阿珩,你下次再这样擅闯东宫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随景面色不善。
常珩却难得地露出了笑意,他道:“明煦,别气,你看我带来了什么?”他侧过身看向席然,从怀中掏出两份独立的信封递给他。
席然接过比对了一下,道:“嗯,是这份没错了。”他拍了拍常珩的肩,将这两张信纸交给随景,“太子殿下,这便是能表明江家和五皇子犯罪的直接证据。”
随景结果,低头看了良久,眉头越皱越深,他让两人凑近,三人围成圈小声商量着些什么,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皇宫内灯火通明,有太监步履匆匆地走过,最终又消失在高墙之后。
皇上在床上咳了良久,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为骇人,他哑着嗓子问:“明煦,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皇,证据您已看过了,如若不信儿臣可唤来常驻码头的长工,运往朝月国的船只记录一查便知。”
随奉摆了摆手,不欲多言,他喃喃道:“罢了,罢了……或许早该如此……”
他朝立于一旁的太监总管道:“小李子,宣传位诏书。”
“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
当朝太子随景,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语毕,随奉喘了长长一口气,似是终于放下了心头一个包袱,随景扶住欲起身的随奉,就在这时,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人,喊道:“陛下,不好了,五皇子拥军于城门外,欲意逼宫谋反!“
随景脸色一变,他知道随辰会做出这样的事,却不想来得如此迅速。
潜伏在半暗半明的皇宫被举着火把进攻的军队照亮得无所遁形,没有做出过多防卫的羽林卫在有所预谋的进攻中甚至没有支撑太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五皇子等人便已逼至寝宫门外,而此时绝大多数的御林军还停留在郊区外的营地中。
“父皇,不必负隅顽抗了,不如还是按照从前说的那样,将皇位传于我吧。”宫门大开,随辰正站在风口,红衣烈烈,笑得张扬。
席然先前一直守在门外不远处,见形势不妙便站到了随景身侧,此刻他们被包围,情况十分不妙,只是席然抬眼望见立于随辰身后的江修竹时,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随奉坐回床头,被随辰气得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他指着随辰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的小人不是朕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接手这江山!哪怕是孤死了,这位置你也休想得到!”
随辰脸上肆意的笑慢慢地收起,他的目光像蛇一般Yin冷,紧紧缠绕在随奉身上,“你这个老东西,你真以为我没办法让你死?”
或许是命数本就将近,随奉浑然不惧,只是命总管将传位昭书交由随景保管妥当,随辰看着随奉丝毫没有修改旨意的意思,杀意渐起,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和守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