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本该在外面制造混乱立威的禁卫军也齐刷刷走了进来,俨然是方才被称为叛军队伍的禁卫军,恭敬地对皇上低头拱手:“皇上,幸不辱命。”
见此情景,陈贵妃眼前一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今晚能够逼宫成功,没想到这只是皇上的人假装投诚配合他们做的一场戏,实际上,她和华儿早就输了。
她咬紧后槽牙,恨道:“赵威!”
她现在只后悔刚才自己不一剑杀了赵威,哪怕会有禁卫军拦着,能伤到赵威也能让她解气点。
外面有惨叫传来,是陈贵妃和三皇子赵华真正的下属在被清除,她回头,看到一身黑袍的姜靖久执剑缓步走进来,深邃的眼睛略过他们看向皇上。
皇上没有写圣旨,姜靖久也没有死,自己派的人和耶罗阁的人竟然都不是姜靖久的对手,陈贵妃和赵华知道,他们大势已去,必死无疑。
张复跟在姜靖久后面进来,见陈贵妃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哼道:你是对自己的人有多自信,派那么点人就以为能对付我们?真当我们将军府里没人吗?
虽然其实陈贵妃派去将军府的人并不少,而且还有耶罗阁的人参与,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让张复他们应付得够呛,不过到底是姜靖久的人武力值更高,更占上风,及时把他们解决并赶在陈贵妃翻脸前来皇宫救驾。
姜靖久收起剑,对皇上拱手道:“禀皇上,残余的人已解决,真正有反叛的禁卫军也清理干净了。”
对他们的计划不知情的诚公公人还是懵的,连自己凌乱的衣服都来不及整理,迟疑地走到皇上身边:“皇上,这是……”
方才他都以为自己就要被叛军杀死,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就反转,茫然间禁卫军也放开了他。
皇上拂了拂袖子,对姜靖久点了点头,方开口道:“阿诚,方才辛苦你了,这只是朕和姜爱卿的一个计谋,姜爱卿猜到他们要越狱,朕就让朕的人顺势而为了。”
说完,他走到颓然坐在地上的陈贵妃面前,漠然道:“二十年前是朕错杀了司孟青,朕对不起他和他府里的人,但你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天,你们就给司爱卿他们偿命吧。”
陈贵妃听完呸了一声,语带嘲讽:“赵威啊赵威,没想到你如此不敢当,说我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真是可笑。”
她手里没有武器,禁卫军也没有扣住她,陈贵妃撑着地站起来,立刻就有一个禁卫军上去隔开她和皇上,陈贵妃视若不见,继续道:
“当年确实是我把事情推到司孟青身上,但难道不是你查也不查就直接把他们府的人处死?要说偿命,你不也该一起去死吗?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她忽然勾唇:“不过就算现在不死也没关系,很快,你们就……”
就什么,她没把话说完,趁人不备突然抽走了身边禁卫军腰间的剑,众人大惊,以为她要刺杀皇上,姜靖久执剑的手腕一动。
却见陈贵妃利落抬手把剑往脖子间一抹,两息过后,白皙的脖子间显出一条细长的红痕,红痕渐渐扩大,殷红的血迸出,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铁锈味。
赵华呆滞在原地。
陈贵妃最后眼神遥遥望向三皇子,红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闭眼倒在地上,鲜血染了一地。
没料到陈贵妃竟选择了自我了结,众人默。随着陈贵妃的死亡,她的话也成为了悬念,无人知她要说什么。
“母妃!”
一道凄厉的喊声打破寂静,赵华挣扎开禁卫军的禁锢,连扑带爬地跪到陈贵妃身边,抱起她没了生机的躯体:“母妃!母妃你醒醒,你不要吓华儿啊母妃!母妃!为什么——”
赵华癫狂地叫着,双手和衣服上都沾上了血,皇上闭了闭眼,吩咐道:“把他们都带下去吧。”
禁卫军上前,分开陈贵妃和赵华,哭闹过后的赵华此时呆呆的,禁卫军看着他犹豫:“三皇子是要……?”
皇上沉默,姜靖久替他作了答:“先押回地牢看着,他已没有余党,不足为惧。”
今晚陈贵妃和三皇子孤掷一注,带着他们的人都参与逼宫或者刺杀姜靖久了,反被姜靖久的人和禁卫军解决了个干净。
陈贵妃又自杀了,现在只剩下赵华一个人,根本翻不起浪花至于后续该如何处置,就看皇上要怎么做了。
宫殿外的混乱已经平息,妃子们虚惊一场,目睹叛贼逼宫一幕,仍心有余悸地被宫女扶着回了寝宫。
皇上遣退了他人,只留下姜靖久,本想直接回去找娘子继续睡觉的姜靖久只能无奈陪着皇上。
这场动|乱从开始到结束,耗费了皇上许多Jing力,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过了会才轻声道:“姜爱卿,你说朕是不是该退位了。”
虽是问话,实际上却是肯定句,姜靖久明白皇上的想法,所以没有接话。
良久,皇上叹了一声,说:“跟朕来。”
两人踱步去书房,灯火照耀下,他们沉默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