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拥有记忆才对。
如果他真的有记忆,那现在的幻境,便是他是故意的。
故意装作忘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的想要在这里一直活下去。
所以他决定直接一问。
这天,宴林拿着手中新做的竹剑从竹林中走了出来,因为他还是想将时渊腰侧挂着的东西取下来。
之前他直接索要对方不答应,那么他就再做一个新的,喜新厌旧是每一个人的劣根性,同一个东西,如果有更加Jing致好的出现,原本又丑又拙劣的东西,自然会被替换。
他视线穿过敞开的大门,看到正坐在里面的时渊,将东西捏在右手背在身后,走了过去。
原本时渊手里拿着一本书,见他走进来,便放下书,看着他。
“今天的修习结束了?”
宴林点了点头。
“结束了,这些日子有你的帮助,根基和以往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而且方才结束的时间早我还做了一个东西。”
说着,他将藏在身后的拿到身前,摊开,一柄Jing致的小木剑平放在掌心,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炼,他现在的手艺自然比当初好很多,这柄木剑不仅将剑身剑柄的纹路刻画的很清晰,就连每一个细小的边角都和折乌一模一样。
一眼看上去,绝对是折乌的缩小版。
就在他拿出的时候,对方愣了一瞬,随即整个人rou眼可见的柔和了起来,用称的上轻柔的目光凝视着他掌心的东西,嘴角上扬起一丝不可查觉的弧度,即使他有控制,也能让旁人感觉到他此时的喜悦。
宴林一直盯着他,自然将他的所有细微表情收入眼底,看着他抬手指尖落在剑身上,于是压了压身子,试探般的问:“如果这个好看,可不可以把之前的给我。”
刚落的指尖一滞,随后收回,抬眼看着他。
方才眼里的喜悦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
“所以,你只是想交换而已。”
并不是真心想要送给他。
当然后面这半句时渊没有说出口。
宴林被他这么反问的哑口无言。
不擅长撒谎的他只能瞄了一眼他腰间的东西,算是默认,随后将木剑放在桌上:“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呢。”
身旁的人目光一颤,神情冷了下来。
他站起身,垂眸:“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何必来换。”
宴林捏紧了身侧的衣衫,深棕色的眼眸压着一片暗沉的情绪,神情已经没有了所有的伪装,目光微敛,下一秒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人,冷声道:“因为我讨厌它。”
“我看着它就像看见曾经的过去,曾经的自己,无知,可笑,我不想再有任何与它有关的东西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好消失的一干二净。”
时渊静静看着那双无比冷漠的眼睛,心像是被人剜去,尖锐的刺痛让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呼吸被扼住,声音很低,像是一缕清风,一抹飞雪。
“所以,我和你的过去对于你来说,就这么不堪吗?”
一把抓住宴林的手,将他扯到面前,捏住他的下颚,俯下上半身目光与其对视,漆黑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暗沉的红色,某种炽热的情感透过这双凝视眼睛泄了出来。
“当初招惹我的是你,现在放弃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才满意?”
宴林看着他卸去伪装的一问,微微一笑,倒是有几分薄凉。
“离开这里。”
忽然,时渊低笑一声,松开另一只抓着他的手落在他的后颈,一边缓缓用拇指摩擦着他的喉结,一边用/力将人往他的方向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只要稍微一个动作便能吻上。
“所以这才是你的目的,离开。”
“然后再也不会回来。”
那双银辉的眼睛此刻以北红光取代,冷漠挣扎之间夹杂着一丝悲戚。
“我怎么能如你所愿呢。”
一个冰凉却柔软的东西覆在他唇上,宴林呼吸一滞,随后反应过来,时渊这是在亲吻他,
薄唇轻碾,明明温柔无比的动作,他却感觉一股坚韧的执念,宴林心慌,抬手抵在他胸膛想将人推开。
而这时,对方却咬了他唇瓣一口,刺痛间宴林本能的张开了嘴,同时也给了对方可乘之机,一个柔软却灼热的东西钻了进去,唇齿交,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口中。
在不断的逼迫中,他几乎不能呼吸。
可同时一阵似曾相识的酥麻感从脊椎蹿上四肢,让他浑身都没了力气,而同时后颈控制他的手,也渐渐下滑落在他后腰,将他牢牢固定,依靠在对方身上。
而那个吻也由原本的激烈,报复般的占有,变得温柔珍视,屏住的呼吸有了喘息的机会,宴林的胸膛起伏的厉害,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于是,他看见了那双腥红的眸子,深沉晦暗莫测,可仔细的一看却是难以言述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