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地方。
这是凤鸣山。
他和时渊出遇的地方。
他诧异的低下头,看着掌心,张了张又握紧,手中的触感清晰,以往他都只能以灵体的样子存在,但这一次他不仅有知觉而且还是实体,很明显这里应该是时渊制造的一处幻境。
抬起头看向前方隐隐约约的房屋一角,时渊会在里面吗?
宴林若有所思起来。
这时。
手突然被人握住。
一个人轻轻的站在他身后。
高大的身躯离的很近,并没有陌生人之间生疏的距离,一个拳头不到的空隙仿佛从身后要将他揽入怀里,几乎是顷刻间,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清明却厚重,他看了一眼抓着他的手,根根如玉,哪怕是最好的雕刻师也触及不到分毫。
收起那一丝的僵硬。
他知道是谁了。
于是宴林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子。
漆黑如墨的青丝被银冠束好,脸庞白皙如玉,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银辉,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喜悦一般。
他说:“你不是回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去?
哦,对,当时他想回到浩然仙府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爹爹,可后来他失去了记忆。
所以这个幻境是在他离开后的时间,只是没想到他心中执着期望的竟然是这里。
见他没有作声,前方的人又问了一声:“他答应了?”
宴林看着眼前和平日里判若两人的时渊,想了想,这毕竟是在他制造的幻境里,若是对着干怕是会被反噬,保险起见,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比较好。
于是他微微一笑。
“嗯,答应了。”
时渊一把将人抱进怀里,用/力的环着他的腰和后背,顺着这股力道,宴林头抵着他坚实的胸膛。
宴林心漏了一拍。
身体也僵住。
对方的声音落在他上方。
“太好了。”
这是在他的幻境里,时间不过是过去几天不到,他们依旧心悦对方,可对于自己来说,却已经过了几辈子,他们之间早已物是人非。
而且冷冰冰的时渊见多了,这么温柔亲密的,实在让他有些不适应,手忍不住抵在他的胸膛,稍微拉开距离。
但他还是学着那段记忆里的自己,笑的道:“那我们先回去吧。”
时渊送了些力度:“好。”
可一回到那山涧木屋,宴林反而更局促了,当初在这凤鸣山是他自己死缠烂打才将人留了下来。
那个时候年少无知脸皮厚,若是现在还让他装出那副样子,怕是自己就得先呕死在这儿。
他站在屋子中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像是一个木桩子。
时渊见他这样,走到他身边,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
“怎么了,是有心事?”
宴林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可能来回有些奔波,累了。”
时渊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情,拉起他的手放在桌上,泛着凉意的指尖落在他手腕。
片刻后,神色一缓。
“没什么事,就是灵力消耗多了些,毕竟你现在只是金丹期,丹田内的灵力不是很充裕,以后凡事能用法器就少用灵力。”
说完双指并拢,指尖凝聚起荧光,远远不断的灵力正输往他的体内。
这一次,宴林没有挣脱。
他倒是给忘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小子,即使他是带着后世的修为被拉进来,但在他记忆里始终是金丹期,如果出现任何与记忆里有偏差的事情来,他势必会进行矫正。
于是他运起修为一探。
毫无意外,一颗金灿灿的金丹悬在丹腹之内。
而且还是一颗极其不稳定的金丹,主要是因为当时的他一心玩耍,平日里的修炼根本就不在意,能用药堆的绝不修炼,能用灵石提炼灵气的,绝不采集,所以到了最后,他的根基才会这么松松散散,完全不像后世那么稳扎稳打。
于是他装成以前的样子,讪讪的收回手,一脸被戳破根基不稳后的尴尬:“我……我知道……就是一时着急给忘了。”
时渊笑着,目光柔和:“没事,以后你修炼时,我在一旁给你渡些修为,不出十年根基便可追回来。”
宴林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便没在说什么。
时渊这时却站起身:“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后山采些灵草回来。”
宴林又点了点头,本想着他离开当然最好,可动作进行到一半却蓦的一滞。
因为对方站起来的缘故,他又坐着视线恰好能落在他的腰侧,而那腰侧上正挂着一柄做工粗糙的小木剑,上面刻着三个醒目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