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应漓几乎没怎么想就问:“你十二岁了?”
“十三。”桑亚笑道,“看着不像吧?很多人都说我最多十一二岁。”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你知不知道你将来会经历什么?”边应漓终于站起来,坐在桑亚身边。
桑亚看着他,往他身上凑了凑:“知道的,知道的。”
一定是黑夜太黑的缘故,边应漓觉得这小孩看着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他哪儿奇怪。
“哥哥身上甜甜的,”桑亚一边说,一边要贴在边应漓身上,“和这里的香味一点都不像。”
边应漓一手推开他:“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桑亚的手盖在边应漓的大衣上轻轻抚摸。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柔顺温暖的面料,他的眼底一片羡慕之情,对边应漓的问题也敷衍回答:“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和他们那么做的,我不会和他们性交的。”
“你在想什么?”边应漓对小孩本就耐性不佳,况且这小孩一直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他站起身,“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手里软软的衣服刺啦溜走,桑亚昂着头,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边应漓:“我、我明白的......以前塔恩叔叔他、他就......他就是这么教我的。”
边应漓几乎一口气没提上来:“他对你做过什么?”
桑亚的眼泪在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打转,就连卷卷的头发都透露出一种委屈:“你、你凶我干什么......”
就算人种不同,边应漓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小孩和自己长得有点像。这么一想,好像更不对劲了。他一直很烦小孩子,而且他又不是什么自恋狂,但桑亚这种又机灵又讨巧、这种该耍赖就耍赖该示弱就示弱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况且他大半夜的特意过来也是事出有因:“算了——我可以带你走,不过我有条件。”
“带、带我走?”桑亚睁大了眼睛,“什么叫带我走?”
“你不该在这儿。”边应漓扶着桑亚的两边肩膀让他坐直,“你才十三岁,你现在该做的是在学校学习,数学、语言、美术、足球,管他什么的,你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玩游戏,一起唱歌,一起奔跑,而不是在这种鬼地方,还等着那些看上去和我一个样的人找你性交!桑亚,这是不对的。你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桑亚的表情有点怪,但不是不能理解边应漓意思的茫然,相反,他好像听懂了,所以露出一丝怀疑:“你.....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边应漓沉默了,桑亚还看着他,同时用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你是在帮我吗?”
边应漓没回答。
桑亚又问:“可是、可是我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呢?他们还是会把我抓回来,让我每天去喂鸡赶羊。塔恩叔叔说,有人说我长得可爱,让他养着我,不准我做,但他还是要我做。”
边应漓死死咬着牙,半晌挤出一句:“你难道想这么活下去吗?不一定。我告诉你,他们会把你关进比这儿还黑的屋子里,在四周点上大火,让你逃不出去;他们会把你吊起来,或者绑起来,用又臭又脏的皮鞭打你,打得你浑身皮开rou绽;他们还会塞一大把冰块进你嘴里,弄得你嘴角裂开,嘴里全是血,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边应漓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桑亚突然捂住他的嘴。
“我明白了,”桑亚小声说,“外面有人,哥哥。你不应该那么大声的。”
边应漓还是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好像被打shi了,黏成一绺一绺的。
等了一会儿,外面的人声没了,桑亚松了手:“你说你有条件,你要我做什么?”
“夏洛特给你安排的什么客人?”边应漓冷静了很多,问。
桑亚双手放在大腿上,乖乖地答道:“夏洛特?哦,听说是一位西班牙来的先生。本来今晚就让我去的,不过客人自己好像还没到法国。”
边应漓问:“那什么时候让你去?夏洛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桑亚摇摇头:“她亲了我一下,然后还抱了抱我。她让她的员工们带我吃东西,还给我买了新睡衣。”说着,他还把胳膊举给边应漓看。
“没对你做其他的?”边应漓也没看小孩炫耀的睡衣,只盯着他的眼睛。
桑亚笑了一下:“她好像说了一句,如果那位客人下周才来,她要提前替他验验货。”
边应漓看着这双笑意盈盈的大眼睛,沉思了几秒:“好,那你记住我的条件。”
......
明涣闭着眼睛把手机放在耳边,像是在听什么东西,听着听着居然笑了。
姜自盼看着他慢慢将轮椅驶进自己的房间,将手机递过来:“说真的,这两个小孩挺像的。”
接过来一看,姜自盼倒也没计较明涣的人在边应漓身上装监听的事。这个小祖宗嘴上说“您把我删了吧”后,姜自盼就不打算在见到人之前给他打电话了——这种事情他说得对,电话里说不清楚,况且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