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应漓跟在他身边陪他应付着那些人,陪他虚与委蛇,见他急忙离开,自然也要跟着他走。
楼上的光线就很昏暗了,有很多房间,都关着门,边应漓小跑着跟在姜自望身后,完全没见识过面前这种场景。
推开那扇最大的黑色的门,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有多沉。姜自望根本没管身边跟着的、进入父亲私人会客厅的无关小孩,直冲冲就进到里面最隐蔽的地方。
父子二人对坐着,姜自盼听见声音先看了来人一眼,又转回头去看着姜先逸,就好像是刚才看见了一只莫名出现的蚊子。他说:“你养的狗跑到我这儿来撒野,不合适吧。”
姜先逸好像还在笑,也不回头看姜自望他们:“他确实笨手笨脚,你看不顺眼,打死就是。”
这屋里的光很暗,边应漓离他们远,只觉得什么都看不清,但是他感觉那个面对着他们的男人应该长得非常英俊,因为他的脸在那种胡乱照射的灯光下也显得格外立体Jing致。
他听见那个男人轻笑一声,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像是大提琴被拨弄了一下。
姜自望终于出声:“哥。”
边应漓抬头惊诧地看着今日的寿星,他看见他的脸上有新的泪痕,一滴水珠从他下巴滴落。
姜先逸也开口了:“小边?”
边应漓突然被点名,赶忙应道:“嗯!”
那个年轻男人没看他们,只对姜先逸说:“如果你们还要对小孩子继续做那种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你这老东西也不例外。”
说完,他起身离开,和姜自望擦肩而过。
姜自望不想和自己的爸爸说什么话,姜先逸也没有想要和留在身边的儿子说什么的欲望。边应漓只觉得,本来今天对谁都喜笑颜开的江越,整个人的状态rou眼可见地变差了。
那个给姜先逸传话的手下被江越叫到房间里。他问那人:“你今天见到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那人毕恭毕敬地回答:“不认识。他说他要见老大,我说,今天老大的生日宴,不见任何外人。他就说、就说......他要见的是 DUSK 的掌门人。”
姜自望的眼神一暗。
这个手下接着说:“他带了个人来,装在麻袋里,一直发出声儿又不让人叫出来。听说是老先生安排给他帮着运输货物的一个得力助手。”
“什么货物?”姜自望追问。
手下抬起眼睛畏惧地看了看边应漓,结结巴巴道:“就是......小孩子。”
姜自望重重地拍着床,破口大骂:“放屁!他这么自视甚高的人,最看不得的就是老头子搞小孩!你和我说他也做这档生意?”
边应漓心下猜了个七八成,大胆地伸手拍了拍江越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手下便飞快地摇头,辩解道:“不、不是的,那位年轻先生说,老先生送给他的人不干不净,他把人骟干净还回来了。”
边应漓心里有一种恐怖的快感和预感。当时老先生突然叫“小边”,而那个帅气的年轻先生又是送了个“做小孩生意”的人来,难不成,“干净了的”人,是边际域?
后来证明他猜对了。若不是有这个把柄,边际域怎么会乖乖听边应漓的话,帮他把自己的社会身份伪造成一个有父有母的普通人呢?
整理.2021-07-23 01:59:04
第17章
江越抓着床沿,非常用力,像是要把指纹给印在那上面一样。
送走了那名手下,边应漓乖乖地回到江越身边,跪在床上,抱着他的脖子,nai声nai气地叫了一句:“哥哥,不要生气了。”
江越浑身僵硬,一把推开边应漓站起来掐他的脖子,把他摁在柔软的床上,大声诘问:“你叫我什么?”
其他家仆会叫他“少爷”,组织里的人也尊称他“先生”,“哥哥”这个称呼在他这里向来成了个禁忌。
偏偏这个在他眼里骄傲得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小孩子,要在今天叫他“哥哥”。
边应漓被卡得出不上气,拼命拍打江越的手,江越还是掐着他,低头,和他贴得很近,问:“你叫我什么?”
边应漓哆哆嗦嗦咳出一句:“哥、哥哥......”
江越松开了他。一个成年人,全身放松地压在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身上,又哭又笑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么叫我了?嗯?宝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边应漓慢慢地把自己被压住的手臂扯出来,抬手环住江越,轻轻拍他的后脑,倒像是个哄闹脾气弟弟的大哥哥:“你有开心一点吗?”
江越坐了起来,把边应漓拉下床,让他站着,细细地看着他的脸,眼里却是怀疑的:“为什么会这么叫我?”
边应漓笑了起来,这种笑有几分江越平日里处世时的味道,他说:“我觉得你想你哥哥了,而且你想到他,很难过。”
江越盯着他的脸,伸手捏了捏:“我就说嘛,长得一副聪明相,怎么早不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