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好整以暇地看他:“你说哪个?”
徐衍昕的脑子里已经炸开了花,直到到达目的地,都没了念想似的地跟在江屿身后。到河边前,首先要走很长一段的山路,他一脚轻一脚重,走得歪歪扭扭,似乎还在思考江屿说的“哪个”。
在他的世界里,早恋跟他的距离不会小于月亮到地球的距离,他从小活得端正,身边的人也是,大家都是规规矩矩过来的,即使是他的邻居哥哥,留着长发,纹了身,也没见过他爱了很多个。
江屿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文静的,还是活泼的?是他们班的吗?
他越想越混乱,江屿转头看他,揽过他单薄的肩膀,悠悠地说:“你还在想谈恋爱的事?”徐衍昕很诚恳地说:“以普通学生的生活范围为参照,应该是我们学校的,但是你的话……我正在思考是女房东的可能性。”他突然想起方可施说的那本漫画,纯情房东俏房客。
“我怎么不普通了?”
“上周,你还打了两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徐衍昕道,“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学生,才不会有机会打架呢,还一打二。”
方可施把他当作七中的招牌,学生界的神明,但他却总说自己“普通”,江屿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道:“你还当真了?”
“你没打架?那你那天这么晚在外面干嘛,不会真的……”徐衍昕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不受控制,高了许多。
“我没犯罪,你别瞎想,我是说,喜欢别人的事是骗你的。”
“你没喜欢过别人?”徐衍昕歪着头问。
而江屿答非所问道:“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像里克那样目送他离开,我会让他留在我身边。”
徐衍昕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但故作沉静道:“哦,这样,那假设她不喜欢你呢?”江屿笑道:“我会追他,追到他喜欢上我。”徐衍昕眨了两下眼睛,傻傻地笑着,说:“如果她不喜欢我的话,我会默默地守护她,希望她幸福。”江屿若有深意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捏猫一样,他怕痒,缩起了脖颈,江屿小声对他说:“放心,都一样。”
徐衍昕没细想,依然笑着,再抬头看天,只觉得天比以前更蓝,更漂亮,他想起自己藏在包里的礼物,便抓着江屿的袖口,说:“等回到宾馆,我给你看个东西,是风铃的回礼。”
“都说了,是我不要的。”
“那就当也是我不要的。”他学起江屿的表情。
江屿很小声地感叹了句,有谁会不喜欢你啊。
徐衍昕没听清,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他,江屿没解释,握着他的手腕,跟上前面探路的毛猴,毛猴扫过他们俩交握在一起的手,难得没开玩笑,表情很是严肃,说,赶紧跟上。
徐衍昕对“河边”的印象停留在爷爷nainai家门口的那条小溪,很清澈,但也仅此而已,但当他们穿过层层障碍,看到碧绿如玉的湖泊时,徐衍昕忍不住惊叹了声,想被放出笼子的小鸡一样,扑棱着翅膀,要去啄地上的米粒,而江屿揽着他的肩膀,提醒他小心脚下的碎石,他应着,把手伸进碧绿的水里,手指仿佛和湖水一样被阳光晒得透明,江屿帮着毛猴垒砌石头,而徐衍昕像献宝似的给他看被水浸得发白的手掌,紫红色的血管像是玉上的花纹。
“这水好冷,我的手像冰块一样。”
江屿一边帮毛猴打下手,一边皱眉地看向他道:“别乱动,小心磕着。”
“我知道啦,你好啰嗦,江老太婆。”
江屿一再的温和,让毫无攻击力的他有点迷失自我,但到底还有点防御本能,所以只是很小声地腹诽了江屿两声,但江屿这人听力出众,拽着红色卫衣的帽子把他扯起来,徐衍昕被他扯得咳咳两声,江屿用手捏着他的脸颊,说:“刚说什么呢?”
徐衍昕一脸挨训的小媳妇样,道:“我说你说得对,全听你的。”
“哦,是吗?”
徐衍昕握住他的手腕,可怜巴巴道:“喉咙疼了,快松开。”
江屿手一松,徐衍昕总算抢回自己的喉咙所属权,这回他不抱怨了,悄悄地朝江屿做了个鬼脸。好在江屿还在人类范畴内,后背没长眼睛,这回没捉到他。所以他得意地笑了两声。
拨了几下湖水,又摸了几把摘的荷叶,徐衍昕无所事事地蹲着,抱着腿,呆呆地看着江屿,毛猴打趣他,跟成Jing了的望夫石似的,他没反驳,反而认为毛猴形容得很恰当,语言功底过关,赞同地朝毛猴点点头,江屿看他一眼,问:“手机给你玩?”
“我也带了手机,”徐衍昕小声说道,“你这口气,跟我爸一模一样。”江屿点点他的脑门,无奈地解释道:“这没信号,你手机里有游戏吗?我手机里好歹还有拳皇和数独。”
他对拳皇有Yin影,想了一下,道:“那就数独吧,我勉为其难地帮你通个关。”
江屿心说,那游戏本来就是替你下的,谁没事在手机上玩数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屿和毛猴已经围好石墩,点燃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