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东西太缥缈了,我只是想活着。”
徐衍昕轻叹了句,忍不住说:“如果你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向努力的话,可以试试做律师。我觉得你很适合做律师呢。”
江屿挑了下眉,说:“因为刻薄?”
“你会让委托人感到信任,”他瞥见江屿嘴角的一丝笑意,便板起脸,说,“我认真的。”
“知道了,那你呢?跟你爷爷一样做个数学家?”徐衍昕摇摇头,没作声。
“那我也给你个建议,做个律师吧,你能帮助到很多人。”徐衍昕笑道:“你抄袭我,我以为你会说做个漫画家之类的。”江屿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如果你真的走上那条路的话,估计会被你爸妈骂死吧?所以我给你个折中的答案,虽然出了错,黑白两面的人都会找你算账,但起码这条路,是你自己走了,你既没有敌人,也没有同伴,还不错吧?”
徐衍昕噗嗤一声笑出来,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同伴?”
“我才懒得管你。”
徐衍昕拧了一下他的腰,然后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美景。
清水县到底只是个县城,如何都比不上S市的风光,然而却是他遥遥望去时,第一次这么心静。他有点恐高,但不严重,只是站在高处就会眩晕,害怕把手伸出栏杆外,也不敢贴栏杆太近,但今天却是特例。作为出生在高处的他而言,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恐高,物理的高,社会地位的高,他都害怕,但他从不敢抱怨,他总是心怀愧疚。
“你知道吗?其实我恐高。”
江屿顿了一下,说:“那后天去游乐场,你就只能坐旋转木马了。”
徐衍昕瞪大了眼睛,问:“你只想说这个?”
“……别怕?”
“我以为你会说我胆小鬼之类的。”
江屿笑道:“不好意思,没掉进你挖的坑,我偶尔也是不会挖苦人的。”两人相视一笑,想起初见时的争锋相对。经徐衍昕纠正,是江屿自顾自的释放恶意。
“那等会去碟片店租个盘回去看电影怎么样?”
徐衍昕顿住,惊喜道:“真的?我们能看哈利波特吗?”江屿说,勉强可以。徐衍昕便斜眼看他,问他什么叫勉强,江屿挑眉说,迎合你的小学生口味可是很不容易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下了楼。徐衍昕那头微鬈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像个鸡窝一样,偶像包袱很重的徐衍昕小跑着去公共厕所沾水打理自己的头发,江屿靠着墙,望着路灯下的飞蛾。徐衍昕回来见到江屿泰然自若,一脸酷拽,又忍不住说:“你的头发为什么没变得乱糟糟?”
“因为比较硬。”
徐衍昕忍不住踮起脚想摸,却被江屿抓着手腕躲过。
他刚想说小气,却没想到江屿悠悠地开口道:“不要乱摸硬的东西。”
徐衍昕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意思?”
江屿啧了声,只觉得自己的车开进河里,无人在意,便叹着气说:“估计你看床上动作片,也以为是在做推拿。”徐衍昕愣了三秒钟,才回味过来江屿的意思,他满脸通红,小跑过去撞了下江屿的腰,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能这样!”江屿从容地反问他:“你没看过那种吗?”
“哪,哪种?”
“就是那种一男一女……”
“当,当然没有!”徐衍昕手脚酥麻,捧着脸说:“我,我们未满十八,不,不能看那种的吧。”江屿轻笑,弯下腰来跟他平视,问:“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之前是谁在车上哼主题曲的?”
“我……”徐衍昕脸都烧糊了,小声说,“你故意的,为什么老是逗我?”
徐衍昕气鼓鼓地往前走,不理他的叫唤。但走了没几步,他才想起来,他第一次来这地方,哪里认识碟片店和宾馆,他偷偷地朝后面瞄了两眼,见江屿慢他两步,气定神闲地回望着他,正等他挥白旗。
他难得硬气一回,不肯低头,握着自己的挎包,一边哼起小曲,一边朝着东边走,没想到走了十几分钟,江屿都没喊停的意思。他忍不住心想,江屿这人真要面子,一次都不肯低头,他走得脚都酸了,过马路时候,他立着脚,左右转,好像起了水泡,酸酸涨涨的。
江屿走到他身侧,瞥他一眼:“累了?”
他梗着脖子回:“没有。”
江屿看了眼对面倒计时的红绿灯,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下腰。徐衍昕茫然地盯着那宽厚的背,江屿看到那倒计时越来越短,催他:“快点上来。”
徐衍昕觉得自己一定中了邪,才会听出江屿那催促语气里的那点温柔,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跟个树袋熊似的逮住了那颗挺拔的树,江屿背起他的那一刻,他像是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要沈峰背的时候。他那时候没什么烦恼,每天只想着吃糖、看猫。
许多路人都忍不住打量他们,江屿不以为意,但徐衍昕脸皮薄,把头缩在他肩窝里,又怕他背硌得难受,把挎包拿在手里,里面的风铃跟着江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