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里,【】就会感到无与lun比的……
安全。
赫莫斯并不是很喜欢他自己现在这种状态。为了安全感【】简直比他当初为了泄愤【】还值得龙为自己感到难堪。
不过说实话,这些难堪现在也不是很重要了。
他侧过身,把手臂搭在帕雷萨身上。
“要是你暂时不想睡的话,”他问帕雷萨,“我们再【】一次吧。”
帕雷萨看着他。赫莫斯预感到了什么——他要开始扫兴了——
“我想,我得和你说清楚一件事,”帕雷萨完全不理会他【】,自顾自开口道,“我撕那张纸只是因为我知道你会为它不快,而不是我心虚。”
赫莫斯告诉自己,要冷静。
【】契约会启动的。
*
帕雷萨认为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他不爽赫莫斯那么误会,赫莫斯看起来也非常冷静,那么把事情给龙讲明白——他当时在烦恼母亲会不会对孩子过分关注以至于忽略自己的配偶这个问题(当然,要把后面他对于自己配不配被爱的纠结略去)——他是在在意赫莫斯——我在意你——帕雷萨认为以龙的习气不会不喜欢这些话,所以如此一来,结果应该是他开心,龙也开心。
帕雷萨披着破碎的被单,捡起地上木板的碎屑仔细观察。一屋狼籍,只有帕雷萨是完好无损的。宜人的晚风正从墙壁上的大洞里溜进来。从这个破口往外看去,帕雷萨有限的视力已经看不见赫莫斯的影子了。
帕雷萨扔掉木片,烦躁地抓抓头发。
*
已经过去三天了,帕雷萨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
他出门去找那头该死的龙。
走出这间舒适的小屋,到处都很大,很简陋,连代步工具也没有,因为龙可以很轻松解决这些不便。一旦龙不在了,一切不便就变得难以克服起来。
他沿着契约的指引徒步前进,思绪翻飞。他一会觉得烦躁,嫌赫莫斯怀孕后比以前更矫情了;一会他又开始担忧,赫莫斯能把他在这里晾三天,是不是真的开始热情消退了;他一会又觉得愤怒,觉得自己就不该为了证明什么补偿什么做出任何努力,这样就算最终他得到了什么失望的结果,他也可以安慰自己说:毕竟我没在这上面付出太多。
接着他又觉得,他刚刚是什么傻【】想法。
但总归来说,现在的状况令他失望透顶,令他感到自己失败透顶。他想要证明什么,证明来证明去,证明了叶莲娜说得对,他就不该来。
他终于隐隐约约遥望到一团风雪,赫莫斯肯定在那。它看起来好远,要走很久。帕雷萨驻足,回头看向自己的来路,如果他现在往回走,午饭前还可以赶回那间小屋,给自己做顿不错的午餐,而不是喝冷水吃干粮。他叹了口气。
他继续向前走,开始打腹稿:怎么和龙道歉。
*
事实是他走到了也没法接近赫莫斯。
太冷了。这里的温度是宜人的春季,所以他也没穿冬装。他也没想到赫莫斯会造出这样一个大的领域。他站在冷风里不住地跺脚,冲着暴风雪的中心喊了几声,果然没有什么东西回答他。
于是他开始骂脏话,越骂越难听,骂到他手臂上的契约都看不下去,开始发热发烫提醒他不能说那些话,他才停下来。虽然他嘴上不骂,但心里还在继续骂他。他甚至想故意提一提法尔蒂娜,好激得龙滚到他面前。
并不是他的理智阻挠了他,而是他的疑心。要是他这样做完,赫莫斯还不出现,他要怎么办呢?
不,他知道怎么办。应该说:他要怎么面对呢?
帕雷萨转身往回走。前功尽弃,一败涂地。这时候他怀念起他还有工作的时候,把注意力投入到某项事业中,就感觉不到他个人生活里的种种烦扰了。在别的领域里成功可以令他忘记在做人方面的失败。他要回去专心致志地研读Jing灵史,然后等赫莫斯把他晾够了,回来了,告诉龙他要出去,回到人类社会里,去工作。在没有私人关系的人面前,他总是能很好地打造出一副完美的假面。没有人能看透他真实的模样。
他早就看清楚了他自己,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有伴侣,不适合有孩子,不适合有家庭。他应该站在他的孤独里一直到死。赫莫斯已经这样爱他了,固然还会常常厌恨他。没必要再让一个无助的孩子承受他这样的父亲。他曾经觉得当他父母的孩子是多么不幸,而后他意识到当他自己的孩子是加倍的不幸。他的孩子是多么可怜啊。雷蒙娜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个世界不需要再多一个被父亲伤透心的女儿。
他走入一片树林,那是赫莫斯按照他的喜好做出来的,昆虫和小动物是真的,稍微有点危险性的都是幻术。他看着一条斑斓的羽蛇,想到曾经有一次他被一条真的咬到,致命的毒素流进他的血管,还在几十米之外的赫莫斯立刻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想,把赫莫斯叫过来,让他安排他出去,然后他就可以摆脱这种令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