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惊尘生产前那些噩梦,从未与人说起过。
那段时日,他每每合上眼,眼前便会浮现出无数残肢断臂,战场上浓厚的血腥味搅得他不得安宁。便是太医开再多安神的汤药也无济于事,他是承宠的臣子,也是在外征战的将军,绝非那些深宫中的妇人可比。
敌人的血,同伴的血,自己的血,血海几乎要将他吞没,挣扎着和他腹中胎儿争抢着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卓惊尘依靠惊人的意志力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尔后便有些避之不及地将孩子送去了柳光寒那里。可现在的问题是,刚从宫里来的消息,说是柳光寒也已怀有身孕。
这让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纵观叶沉身边诸人,柳光寒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萧情语嗜酒风流,祁衡Yin险毒辣,柳静瑜虽好,可总不能让叶金错长大成人后也一起跟着在北邙寺出家,带着这样的困扰,他不得不在临行前再与叶沉私下会面一次。
但没想到,皇帝却先来找他了。
可谈话间提及的皆是前线战事和军队的战略部署,粮草后勤,全然没有提到那个孩子的半点,仿佛他已经被叶沉所遗忘。
直到皇帝提醒了他:“将军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话想对朕说。”
卓惊尘这才回过神来:“臣是想说……丞相既然已有身孕,皇子一事实在不方便再让他劳神。”
“嗯,朕也是这么想的,将军属意何人?”
卓惊尘摇头:“臣正是不知托付给何人好,才想向陛下请教。”
“武威将军赵亦渊,将军以为如何?”
赵亦渊与他共事多年,膝下育有四子,各个也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赵家家教严格,皇帝这个提议,一时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卓惊尘迟疑片刻,踌躇道:“臣……私心里,其实并不愿皇子习武,臣更愿他如丞相般辅佐太子。”
叶沉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发作:“文臣里除去丞相,可托付的人选……那便是中书侍郎慕容立了。”
慕容立自幼熟读史书经籍,年仅二十便被皇帝钦点为当朝状元,除此之外,更是赫赫有名的书法家与诗人。
卓惊尘点点头,这事便如此定了下来。
“过几日你便要领军出征,今日便留下来陪朕说说话吧。”
这话最后还是要说到床榻上去的,将军被抱进了内室,皇帝身上浓厚的龙涎香气息充斥着房间,露骨地揭示了所谓的连床夜话。身子还未完全从孕中脱离,卓惊尘舌尖不由得开始发干:“臣此次出征,定不负陛下使命!”
叶沉将他放置在床上,解开衣裳,在他的颈侧磨蹭嗅闻:“朕还是更喜欢你在战场上的样子。”
卓惊尘心里咯噔一声,却隐约从这简短的话语中捕捉到一丝不详的意味。他看着皇帝的脸,眸中泛起动情的水雾:“臣本就是为战场而生。”
叶沉笑了起来,摸了摸身下人光滑的脸:“好容易让你在京城养了一阵,却又要去受那风沙磨砺。答应朕,无论输赢,你必须活着回来。”
卓惊尘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二人的发丝不知何时缠绕在了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卓惊尘垂着眼,任由皇帝将自己衣裳除去,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床单:“这是自然。”
叶沉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指插入将军有些硬的黑色发丝中,将嘴唇覆了上来。
他的手掌很热,唇瓣却带着丝丝凉意,皇帝熟稔地单手固定住将军的身体,用舌头撬开他的唇齿。
身为皇帝,叶沉的体力毫不逊色于他,一年前的亲征里,卓惊尘也见识到了其领军打仗方面的才能。有时候他甚至怀疑,叶沉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察觉到他的失神,皇帝用牙齿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记,将军吃痛,下意识地用舌尖抗议对方的侵略。软舌的推拒却像极了迎合,这个动作取悦了叶沉,捕着他的唇舌吮吸啃咬。
“方才在想什么?”
“唔……在想,在想陛下战场上的英姿。”
叶沉笑了几声,开始进攻他的锁骨,粗糙shi润的舌头一路舔舐着向后,坏心眼地撩拨着耳下会令他颤抖的地方。
“我记得每次打了胜仗,将军那天晚上的需求就会格外巨大,怎么也要不够似的。”叶沉顿了顿,有些恶劣地笑着,“你与朕说老实话,是不是白日里看着朕在战场上,这里逼水乱流?”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但被叶沉说出来,就好像确有其事一样。
卓惊尘的身体愈来愈热,被亲肿的嘴唇泛着情色的水光,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染了情欲的声音低低的,仿若一头求欢的雌兽。
“真不愧是朕的将军,在战场上杀敌时还在想鸡巴。”皇帝轻轻咬着他凹凸有致的锁骨,让将军呜咽着把脸埋进男人的肩窝,默许了对方的进一步侵犯。
或许这便是双儿的归宿,只要一旦发起情来,就会甘心自愿地成为他人胯下的玩物。
将军被摆成了跪趴在床上的姿势,强壮有力的胸腹紧贴着他的背部肌肤。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