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两头,就在二十日前,时间一晃便过去了,距离上次探望裴攻止已过了几日。算一算时间差不多到了快要转监的时候,陆歧路知道这个案子只能是这样的结果了,但转念也觉得三年其实不算太糟。那天的他穿的非常整齐,他打算再去看望他一次,顺便询问一下会将裴攻止转到哪所监狱。他知道在集训监狱这段时间里他至少有两到三个月不能探监。
然而,当他站在看守所中时,仿佛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那个人在判决下达的第二天就已经转入了集训监狱,他想向民警打听他转到了那里,可得到的回复却是:“犯人临走时有个特殊的请求,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所在的监狱。抱歉,犯人也有人权,您是他的律师,案件结束你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既不是家属,我们无权告诉您他的情况。”
握着公文包的手出了许多的汗,在这样的秋季里陆歧路的身体仿佛置若寒潭,这个消息就像天上的惊雷令他震惊,又像深邃的海底,压得他喘不过气。
似乎一下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人忽然消失的那天。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走的这样干脆利落毫无留恋,他想不通这么多年的情意他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连一点点地位都没有的陌生人吗?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从来不与任何人商量,说干就干,说走就走!
陆歧路好像一下子被打回了十年前,忽然之间就没有了主心骨,没有了欲望,没有了所有的思想。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就连转监也不愿透露。
警察的话无疑对他来说是很大的伤害,因为那似乎代表着在那个人的心里,他还不是他的家人,仅仅是一位律师,更不是朋友。
“不好意思,打扰了。”陆歧路的声音有些颤抖,萎靡不振的倒退了一步,警察有些抱歉的看着他道:“不好意思陆先生。”
“没事……没事……”他喃喃两句,连一声再见也没有,转身有些步伐不稳的离开了。
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外,天空都是灰暗的,他有些漫无目的的走,不知要去哪里。
原本今天是想来同他告别的,时间差不多了,案子也差不多了,他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城市去生活。只是万万没想到,先告别的不是他,而是那个人!
他有一种怒气,有一种不服气,有一种孩子般的别扭感!他甚至想了,如果还有再见到他的机会,下一次一定要他先离开他!可是,就算自己离开了,裴攻止却不会像他一样难过。
不过他没有这么快就放弃,他打算再找同为警察的朋友打听一下。他想到了陈怡,她的爸爸是检察官,一定有门路可以查出来。他想了片刻,准备拨通对方的电话,却在屏幕上的图画闪动的时候又果断的挂断了!他不能再打扰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求人帮忙,自己却什么回报也不能给,他身为一个男人,这点尊严还是需要的。
既然那个混蛋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什么也不再去管、不再去问!叫他自生自灭好了!
如此愤怒的想着,陆歧路伸手拦了一辆车打算按计划直接去机场,可是坐到车上的时候司机问他去哪儿的那刻,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曦子春恩街。”
曦子和春恩是两条交叉的十字街道,但地处偏僻,就在十字街口的南边有一个酒吧,那是臧西西的G吧。名字也这样干脆,不是什么‘七天’‘乡村音乐’或者‘来吧’之类的小资酒吧的名字,而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告诉你——这儿、就是gay吧。
路上司机无数次的从车镜里看过他,陆歧路不喜欢别人那种说不出的眼神。
他知道曦子春恩街就那一家酒吧,甚至说就那一个店!
司机一副看透了他性取向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搭话道:“年轻人,那儿可不是个好地方,那儿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去的,还都是大老爷们,很恶心的啦。”
陆歧路没说话,耳朵却都听见了,他扭头一直盯着车窗外,却听那司机又道:“现在还不到晌午,那地儿一般没开门,我劝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先去看看医生啦?我有个朋友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你们是可以被治愈的,要不要带你去看一看啊?收费很便宜的。治不好不要钱哦。”
“停车。”陆歧路显得很不耐烦,很不礼貌。司机的脸色也是一变,声音有些讨好的意味道:“还没到呢,别急啊。”
“停车!”他忽然抬高声音,用一种命令的语气,通过后视镜司机看见他的脸铁青,不由的靠边慢慢停了车,皮鞋哒哒的踩在地面,但他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绕过车子走到司机的位置,双手撑在车窗前,低头凑近司机道:“同性恋不是公狗,见一个就要上一个,你这种人若有儿子,就是送到我的床上,我也不会Cao他!”
他第一次说话这样难听,非常难听。司机的脸色一变正要破口大骂,然而陆歧路却从皮包里拿出一百块抬手丢在了对方的脸上,更加不屑道:“找钱!你这种人,多一分我也不想给!”
司机忽然被他这种态度震慑了,认怂的转手去